苟东锡他们走后,屋內吃饭的几个少女,也都走到了院中。
围著三头官牛,转了转,寧烟道:“这头小牛能耕多少地呀,还有这一头分明是病牛嘛。”
“要不找苟东锡去换”贺兰墨提议道。
寧烟摇头道:“只怕他们不肯换了。”
今年的官牛总共十二头,每个屯分四头,数目没差,至於质量……这官牛本就是乡里给的,乡里也不会承认刻意把病牛给乌蛮村。
要是闹到县里,反而又得罪了乡里,这或许也是苟东锡的目的。
乌蛮村一直被乡里区別对待,但苟东锡不敢吭声,如果赖青衫当这个出头鸟,反而遂了他的意。
“也不必换,这头病牛是宝贝。”钟璃观察了病牛一番,说道。
洛紫瓔惊喜地睁著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宝贝什么宝贝”
“它体內应该有牛黄。”
“牛黄什么是牛黄”洛紫瓔眼中茫然。
赖青衫却很惊喜,问道:“阿璃,牛黄贵吗”
牛黄其实就是牛胆囊里的结石,对牛来说,那是它的病,但对人来说,牛黄就是药。
在他前世牛黄虽然可以人工培育,但价值依旧很贵,都是按克卖的。
这个时空无法人工培育,只能是天然的牛黄。
钟璃点了点头,说:“很贵,一两牛黄,能换十两黄金。”
“十两还是黄金!”寧烟吃了一惊。
楼心月忙问:“那这头牛能有多少牛黄”
“这我看不出来,只有杀了它,把牛黄取出来才知道。”钟璃道。
楼心月犯难道:“可是杀牛犯法,而且还是官牛。”
赖青衫道:“那只能等它自己病死了。”
寧烟道:“病死就得赔钱。”
苟东锡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故意送了一头病牛过来,病牛干不了多少活,而且还得当祖宗伺候著。
万一要是死了,价格可比买一头活牛贵多了。
活牛一头二三十两,但有一个前提条件,不能杀了卖肉,只有一种情况,可以杀牛。
就是这头牛病了或者伤了,明显无药可医,才能杀。
但,杀之前也得到官府报备,另外得交一笔不菲的屠宰税,屠宰税的价格估计可以再买一头牛了。
这么高的屠宰税,就是为了限制民间无故杀牛。
说话之间,忽然就见院门之外,薄大虫带著几个第三屯的屯民过来,刘伯、老苦头和皮大胆都在。
“青衫,牛送过来了”在篱笆墙外,就看到了院中的牛,薄大虫很欣喜。
几人从篱笆门进来,大家都很兴奋,不过一看到牛,脸都耷拉了下来。
“之前我去苟东锡家的时候,看到这头病牛……”老苦头皱起了一张苦瓜脸,“怎么送到咱们屯来了”
“这牛……还能耕地吧”一个屯民拍了拍病牛瘦骨嶙峋的身架。
老苦头摇头道:“不能的,最早的时候租给老猢猻,老猢猻用了半天,就把牛送回了苟东锡家,当时我去给苟东锡送鸡蛋的时候,他也要把这头病牛租给我,我没敢要,这要死在我手里,我都赔不起!”
“一共三头牛,一头小的,一头病的,苟东锡这是针对咱们屯!”皮大胆愤愤不平地说。
薄大虫嘆了口气,说道:“能有现在的局面,也都是在青衫的带领下,大家爭取来的。”
“大家也彆气馁,现在的情况比起之前,是不是好一些了”赖青衫趁机给眾人打打气,“只要咱们拧成一股绳,第三屯有十一户人家呢,也未必怕他东武郡的屯民!”
“可是赖哥,这病牛……”皮大胆皱了皱眉,说道,“要是养死在咱们屯,咱们屯得赔钱的。”
“是呀,这牛谁敢租啊给了也白给啊。”
“能换吗”
“谁跟你换哪个屯也不愿意要这头病牛啊!”
薄大虫点头道:“没错啊,苟东锡已经平均分给咱们屯四头牛,这个理也没法挑了。至於这病牛,总得有人收,不塞给我们,也得塞给其他的屯。若非得怪,也只能怪上头,把病牛分给了咱们村。”
“是呀,我们要求上头做主,就不能把责任推给上头。否则他们又怎么会给我们做主”刘伯道。
赖青衫道:“没事,病牛留著就留著吧。你们谁要租牛”
病牛不在屯民的选择之內,眾人纷纷选择那头正常的牛,至於小一点的那头牛,也是第二选择。
牛小是小了点,但至少比人力强。
唯一让人心疼的是,租了官牛,就要多交一成的税。
“大虫,这头牛让给我吧,你没有牛,但你家里的劳役都是青壮力,还能帮上些忙,我不行呀,我就分配了一个劳役,而且年纪比我还大。”老苦头一张皱巴巴的脸,天生的苦相,让人看了也不得不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