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砸在翟车前!
他挣扎著爬起,挡在车驾前,横刀拄地,嘶声吼道:“过此线者——死!”
三颗血狼头已扑至眼前!
刀疤脸汉子横刀格挡,刀身却被血光腐蚀得滋滋作响!
“噗!”
一截白骨从地底刺出,贯穿他的脚踝!
剧痛之下,这汉子跟跪跪地,仍死死挡在车驾前。
血狼巨口噬下!
翟车珠帘猛地掀起!
太华公主看著那道浴血背影,瞳孔骤缩:“郑———“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嗡!”
一股无形威压骤然降临,整条长街仿佛被投入琥珀,瞬间凝固!
刀疤脸汉子艰难抬头,见李易不知何时已立於翟车之上,虚空而立。
玄甲覆身,大擎垂落,垂眸俯瞰。
目光所及,康居安胸口狼首图腾如活物般扭曲挣扎,发出无声哀豪!
“不——.可能—”康居安七窍流血,拼命运转血咒。
李易屈指一弹。
“噗!”
康居安眉心炸开血洞!
“我等的夙愿,原来不值一文吗”
那三颗血狼头悲鸣一声,调转方向,反噬其主!
啊一一!
在眾人惊骇注视下,康居安被自己的血咒撕成碎片!
血雾瀰漫。
李易踏空而下,玄靴踩在染血的青石板上。
他走过刀疤脸汉子身侧时略一驻足。
“壮士,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郑晓劫,你——
刀疤脸汉子拄著刀想说什么,却见李易抬手虚按。
一股温和力量涌入体內,脚踝贯穿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
“长安城,”李易声音平淡,“该有你这般人物。”
他迈步向前,玄色大擎扫过郑晓劫染血的肩头,在满地狼藉中拖出一道笔直的血痕,一路延伸向巍峨宫门。
郑晓劫看著那道背影,却是缓缓坐下,长舒了一口气。
“一夜廝杀,死伤惨重,但对於上位者、大人物而言,不过是这街上的一警之事,连插曲都算不上,但至少,这次的大人物看著不是那般高高在上。”
待李易踏进皇城朱雀门时,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
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降临,如万仞山岳当头压下!非是气血威压,而是某种更宏大、更古老的意志,仿佛整座长安城千万生灵的愿力匯聚於此,化作煌煌天威!
他周身气血本能地一滯,连体內几道神魔传记都微微震颤。
“不愧是李唐国运匯聚之地—”李易心中暗凛,面上却不动声色,隨著引路宦官继续前行,
但脚下每一步,都似踏在无形脉络之上。
旁人眼中庄严恢弘的宫闕,在他眼中却呈现出另一番景象汉白玉铺就的御道两侧,盘龙柱上的五爪金龙鳞甲翁张,龙目中隱有紫气流转,但那紫气深处,却又有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的灰黑之气,如毒藤般寄生在王朝命脉之上!
而越往深处走,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便越发清晰,仿佛有什么沉睡已久的东西,正被这宫闕深处的存在缓缓唤醒。
过承天门,步入太极宫范围,引路的宦官步履加快,低声提醒:“留后,前方便是含元殿。”
李易抬眼望去。
含元殿高踞龙首原上,三重汉白玉台基如巨龙伏地,殿宇巍峨,飞檐如翼,殿前广场上,金吾卫甲士持戟肃立。
但李易的自光穿透表象,看到了九道粗壮的紫金气运光柱直衝霄汉,在云层中隱约化作九条盘绕的五爪金龙!
龙身缠绕著厚重如实质的王朝气运,威严浩瀚,镇压四方!
这便是大唐立国百余年,统御万方的根本气象!
然而,就在那九条紫金龙影的核心深处,却有一点极其细微、极其幽深的暗影在缓缓旋转,散发著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冰冷、死寂,仿佛连通著幽冥深处,与他手腕金线、体內血脉隱隱呼应!
“这太明宫的王朝气运,竟与幽冥相关”
李易心中暗惊,隨后踏上了含元殿前的龙尾道。
每登一级台阶,源自血脉的呼唤便强上一分,王朝气运的威压也层层叠加,如同无形的巨浪拍打著他的心神。
殿內光线略暗,唯有御座方向被天光笼罩。
“宣一—范阳节度留后李去疾,覲见一—”
尖细悠长的唱名声在空旷的大殿內迴荡,
李易收敛心念,迈过高及膝盖的门槛。
殿內景象豁然开朗。
朱漆巨柱支撑著穹顶,金砖铺地,文武百官分列丹两侧,朱紫公卿,冠冕堂皇,肃穆无声。
无数道或探究、或敬畏、或审视的目光瞬间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