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以他为圆心的半径几英尺内,一股软弱、刻板、瞻前顾后的臭气熏得教人从胃袋中呕出昨晚发酵的酸水。
他咬了咬牙,快步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去。
霍恩与崔克跟着柯林斯先生…
那么。
有个地方,大概人不会太多。
他几乎小跑起来,沿着大漩涡的外围绕了个天大的圈,重新来到入门后左侧区域的中心处:霍恩办公的地方,他在这儿见过弗洛里安和自己。
“…抱歉。”
望着在阴影中打盹的狼群,男人摊开手,自掌心冒出一簇簇湖绿色的嫩荚。
每一名抵达四环的不凋者都能获取改良、培育伴生植物力量。
花匠。
这是仪式与神秘孕育出的结果,力量越强大,需要仪式者付出的代价越高昂。
西奥多和崔克不同。
后者的‘荆棘囚牢’能够通过针刺汲取血肉中的「秘」,从而让自己在战斗中更加自由的使用力量——这是对白骑士(圣焰八环)的拙劣模仿,但不得不说,崔克的罗斯的确让他活过了数次战斗。
当然。
他付出的代价也同样令人心惊。
西奥多不同。
他只给自己的‘百洛特’培育出了一种‘不起眼’的能力:使生灵入睡。
这不会让他本人付出什么太过难以接受代价,其次…
也符合他的行事方式。
“抱歉。”
他朝那些打盹的‘小狼’嘟囔着,轻轻吹动掌心摇曳的嫩荚:它们颤了起来,随骤然卷起的阵风洒过群狼的巢穴。
不过半分钟。
它们睡得更沉了。
西奥多穿过沙沙作响的灌木,绕到别墅的后墙,小心穿过群狼的领地。
伸手向窗枢。
…………
……
霍恩的办公室符合外界一贯对绿袍人的看法:自然,寡淡。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他本人没有太多奢靡的欲望,那颗贪婪的心脏也只在悄无人烟的阴影中缓慢跳动。
譬如一尘不染的办公桌:只是一根未经裁切的老树,甚至在伏案时,还要小心避开凸起的树瘤与坑洼的疤痕。
但今天。
西奥多没法将注意力放在老树上。
在房间角落。
一口由玻璃制成的、竖放的‘水晶棺’里。
他见到了一具熟悉的躯体:
完全被荆棘钻满皮肉,从每一根指甲缝隙中刺出来。
他被浸泡在墨绿色的液体中。
头颅不翼而飞。
从脖颈长出的荆棘穿过液面,从竖棺顶子上的小孔伸出来,打了个弯,对准一旁橡木托上的鹅颈瓷壶。
里面盛着半个底子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