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皓那旷世淫贼瞅人家的眼神警觉中带著三分欣赏、欣赏中又带著半点儿老男人看小姑娘时的猥琐。
对此邵南琴似乎有所察觉,不过並不气愤,大概是因为自己的美貌早就见惯了这种若有若无的窥探。
“我听媧女说你在崑山那会儿还追过姜菀之来著。”路明非撞撞周敏皓的肩膀。
周敏皓有点尷尬,旋即一脸坚定:“那咋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这种人还缺女朋友”
“开玩笑,追我的女孩从这里排去白金汉宫都足够。”周敏皓说,“我这叫博爱。”
“你觉得她们能谈妥吗”路明非指了指媧女和邵南音。
周敏皓眨眨眼,“不知道,”他说,“不过如果没谈妥的话她俩应该逃不出伦敦了。”
“怎么说”
“程霜繁和他的人就在附近,他们追隨邵南音留下的蛛丝马跡找到了这里,
就算我不想把情报透露出去邵南音被捕获也只是时间问题。”周敏皓摇摇头,“学院干这一行干了不知道多少年,这条雌龙混跡在人类社会再长时间也没有办法把自己隱藏起来。”
“真打起来的话不能先把邵南琴转移吗”路明非问。
周敏皓嘆了口气:“很难,那姑娘和学院打过交道,知道程霜繁和他的人是个什么行事作风非常时期和她妹妹几乎形影不离,就是为了把自己作为人质防止程霜繁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你知道的,人权运动之后秘党向来把面子工程做得极好。”
周敏皓在车上的时候跟他们说过,大概前年的时候程霜繁其实已经在国內找机会困住了邵南音,在此之前那个男人还想方设法破除了雌龙留在邵南琴身上的认知影响,让她意识到从小到大其实自己都是一个人、而跟在她身边的妹妹不过是聊斋志异中的女鬼。
可即便如此,在卡塞尔学院中国分部即將收网准备捕获邵南音的时候,这对姐妹仍旧靠著金蝉脱壳的法子从程霜繁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
即使知道你是潜伏在我身边吸人阳气的恶鬼,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大概邵南琴真的很爱他的妹妹吧。
况且以路明非对龙类的了解,四代种五代种这种血统已经相当稀薄的小傢伙,他们身体里来自龙族的始祖黑王尼德霍格所理下的关於狂暴嗜血的渴望和诅咒已经疏远到差不多可以自制了。
邵南音可能压根儿就不是什么恶鬼,只是只畏惧孤独渴望融入人类社会的小狐狸。
类似的情况其实並不罕见,美国西部地区如今就是低阶龙类聚集的重灾区,
不过他们並不掀起大的动乱,並且坐拥从坟墓中带出来的巨量財富,与北美混血种们互不侵犯,甚至在生意上多有往来。
片刻后媧女在邵南音面前的桌子上拍下了什么东西,她伸手和那条笑晏晏的雌龙握了握,两只素白的皓腕勾连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曲线。
“走。”小祖宗著脚走路,有种奇怪的韵律,路明非只来得及伸手把那本《远大前程》捞起来就被女孩拽出了个门店。
周敏皓回头看了眼吧檯旁边正跟他们挥手告別的女孩,犹豫了一下,扭头跟上了媧女。
维多利亚则买下了几张唱片,结过帐寒暄了两句,才离开了这个小店。
门框上的风铃摇摆不停,店內的客人们仍在谈笑风生,邵南琴和邵南音姐妹娇俏的脸颊上含著可人的微笑,她们看著路明非几人离开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风铃晃动的清脆响声夏然而止、客人们也同时放下手中正观摩的唱片,每一个人都抬起眼晴看向吧檯的后面,每一个人的瞳孔里都飘忽出金色的鬼火。
女孩们对视一眼,脸颊上笑容同时消失,只剩下肃穆和冷冽的风在这个闷热的午后迴荡。
邵南琴是人类姐姐,分明和妹妹长得一模一样还穿著束腰连衣裙更显成熟,
却总叫人觉得她好像是个小姑娘。
而邵南音是龙妹妹,戴一顶粉色的棒球帽,穿看一件0ff-white的超大码涂鸦t恤,长得把小短裙都给遮住了,细白的长腿细脚杆,蹬一双巴黎世家的老爹鞋,
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轻熟风女明星。她则嫵媚得多,连脸色沉下去的时候都像是在拋著媚眼。
邵南音摆了摆手,店里那些裸露出黄金瞳仿佛隨时都能为了她和她姐姐捨身忘死与人拼命的混血种们就重新熄灭了眼晴里的火光,片刻后这间唱片店里重文变得热闹起来。
“这是什么”邵南琴好奇地看向面前刚才被媧女拍在桌面上的那东西,居然是张被裱在塑封袋里的黄纸。
如果路明非在这里的话他就会很轻易的认出,这东西就是当初媧女从襄阳周家带出来绑定了阳澄湖尼伯龙根道標的符纸。
邵南音抿著唇,水墨画般素色的脸颊显得心事重重。
她把符纸揣在兜里,摇摇头说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