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富丽堂皇的大厅,乘电梯上顶层。
两扇足有天花板那么高的昂贵实木大门在面前打开,戚风深吸一口气,走进去的动作仿佛走向的是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门内,水晶吊灯折射着奢靡的光,巨大的圆桌上堆满了珍馐美味,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酒气和雪茄味,一群男男女女围绕着主位上那位腆着啤酒肚的张董。
“哟,大明星来了?”
张董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声音拖得长长的,一双精明的眼睛在镜片后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局促不安的戚风,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戏谑,“架子不小啊,让这么多人等你。”
戚风低着头,指甲深陷掌心:“对不起,张董,路上堵车……”
张董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将转盘上三杯满满当当的高度白酒推到戚风面前:“来,既然迟到了,先自罚三杯,给各位老板助助兴。”
浓烈刺鼻的酒精味扑面而来。
戚风看着那三杯透明的液体,胃里一阵翻腾。
他从来不喝酒,光是闻着就头晕。
但此刻,他别无选择。
他咬紧牙关,端起酒杯。
一杯。
喉咙像是被刀子割过,辛辣灼痛。
两杯。
眼前开始黑,胃里翻江倒海。
三杯灌下去,冰冷的液体混合着灼烧感在体内爆炸,天旋地转,他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浑身抖。
“哈哈!
好!
爽快!”
张董拍手怪笑,眼中恶意更甚,“这才有点样子!
不过嘛……光是喝酒多没意思。”
他慢悠悠点燃一支雪茄,吐出浓重的烟圈,目光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戚风因酒精和屈辱微微颤抖的身体,
“听说你是学表演的?来,给在座的老板们表演个节目助助兴。
嗯……我看,就跳个舞吧。”
他故意顿了顿,眼神扫过戚风苍白的脸,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衣服太碍事了!
脱了!
跳光溜溜的才够味儿!”
旁边立刻有人起哄:“对对对!
跳一个!
脱!”
“脱光了跳才够劲儿!
!”
“快脱啊!
磨蹭什么!”
包厢里爆出一阵下流猥琐的哄笑。
戚风的脑子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血液在瞬间冻结,又被那恶心的话语点燃,从脚底一路烧到天灵盖,羞耻感和灭顶的绝望如同千万根针,密密麻麻地扎遍全身每一寸皮肤。
他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刺痛,让他勉强保持一丝清醒。
外婆躺在icu里苍白虚弱的脸、仪器冰冷的滴答声、催缴费的单据……一幕幕在眼前疯狂闪回。
钱……他需要钱……
外婆在等他……
尊严?人格?在至亲的生命面前,算得了什么?
他死死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人,指尖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麻木,缓缓地解开了自己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周围的哄笑声似乎短暂安静了一瞬,紧接着是更加刺耳、放肆的催促和口哨声,无数道贪婪的目光,残忍地切割着他暴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肌肤。
他自欺欺人地闭上眼。
冰凉的指尖解开第二颗贝母纽扣,冷气灌入,滑过他因为酒精泛红的锁骨,巨大的屈辱感如同铁钳扼住他的喉咙,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单薄的衬衫。
今晨在梦中被天帝强行剥衣的屈辱与此刻重叠,无力和绝望将他彻底淹没……
就在他的手指搭上第三颗纽扣,准备承受那最终的羞辱时——
“砰!
!
!”
一声巨响,不是酒杯摔落,也不是桌椅碰撞!
那扇厚重昂贵的实木大门,毫无征兆地从外面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轰然推开!
沉重的门板狠狠撞在墙上,出沉闷的巨响,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包厢都为之一震!
门外走廊的光线瞬间倾泻而入,粗暴地撕裂了包厢内污浊昏暗的空气,也照亮了门后那个散着凛冽寒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