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蹿的跟一颗炮弹似的,势头太猛,刹不住。
凭着本能,仓促地向上一蹦,两条腿稳稳盘上了男鬼……劲瘦的腰肢。
江献晚:“……!
!
!”
红色盖头隔绝了视线,熟悉的味道先席卷而来。
在月离他仨抓上她的衣裳,江献晚想也不想,嗷地一声,揪着他的衣裳,疯狂向上攀爬。
两条胳膊更是用力锁上了他的脖儿,连摇带晃!
“啊啊啊啊啊啊!
快抱住我!
快抱住我啊!
!
!”
月离等:“……!
!
!”
江献晚:“……?!
!”
整个世界都沉默了。
江献晚嚎罢,身子倏地一僵,她下巴搭在男子肩头,低垂的视线中是一片洒金的黑裳,眼睛瞬间不会转了。
月离仨瞪了一眼几个男人,委屈巴巴、不情不愿松开了手里的衣料。
撵她跟撵狗似的其他几个小伙伴,一个紧急刹车,气喘吁吁地瘫倒成一片。
他们眼睛滴溜溜地转,整齐划一地看着这个,瞅瞅那个,再瞄瞄另一个……来回跳跃。
脸上先是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大大松了一口气,而后迅切换成了一种吃瓜的兴奋。
江献晚,不是人。
大白天,扮鬼吓他们,合着小伙伴的命就不是命。
也得亏他们玩了一会儿老鹰抓小鸡,差点错过!
不过。
这几个什么时候也被吞进来了?
他们怎么不知道?!
眼下情况似乎还有点小复杂。
看着其中俩男人,霓裳、幽冥,还有白羽和狼太灰,更是一整个亚麻呆住。
冥墓:“……”
有没有一种可能,瞎眼的你们,一进来光顾着吵吵了。
话又说回来。
现在这个情况,让人喜极而泣的同时,确实是有一点点小复杂。
这孩子……怎么来了?
世界恍若静止。
这一刻没人说话。
江献晚怔了许久,恍惚的眸光渐渐凝住。
直至一痕暖玉般的指节徐徐探来,缓而轻地揭起蒙蔽她视野的红绸。
盖头随着那微颤的指尖,一寸寸掀起,时光也仿佛随之凝滞。
最先闯入视线的,是那双蝶翼般轻颤不止的长睫。
继而,是一双红肿不堪,盛满了晃动水色的眸……
红绸翩然坠落的刹那,她的心口像是被狠狠一撞,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那风情绝代的男子,本该如泼墨般的漂亮乌,竟生出缕缕白丝,犹如落了霜色。
一双浸满水汽的狐狸眸,一眨不眨,紧紧缠绕着她的面容。
而她的耳畔,是非翎撕心裂肺,几乎不成调的呢喃。
“晚晚……是你吗……”
江献晚瞳孔狠狠一颤,整个世界在那双泪水决堤的狐狸眸中模糊、震荡。
压抑而破碎的喘息声一声接一声,滚烫地灼烧着她的耳廓与神经。
涣散的余光里,帝隐与花不休紧紧绞着她的面颊,指尖牵引着一红一白两道灵力丝线,轻柔地缠绕着一颗碧色流转的灵珠。
那是由最精纯的本源之力凝结而成。
而珠壁之内,竟安然沉睡着一名约莫四岁的孩童,眉眼如画,恍若初生的幻梦。
江献晚愣了愣,泪却一下子涌了出来。
突然毫无征兆,嚎啕大哭出了声。
每一个名字都像从心口狠狠凿出。
“风回雪……风回雪……”
“非翎……”
“花……花不休……”
“帝隐……”
“行行……行行……”
压抑已久的情绪在看到这四个凭空出现在视野中的男人和江行行,开洪泄闸般骤然崩溃。
她伏在非翎肩头,浑身颤抖,哭得不能自已。
泪眼朦胧中,那墨间刺目的缕缕霜白,和睡梦中的孩童,灼得她心口剧痛。
她几番尝试了几下,才勉强抬起沉重的手臂,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那缕白丝,却在中途被风回雪轻轻握住,敛入掌心。
那动作珍重得如同承接一滴坠落的露珠,他眼底泪意汹涌,将那只白皙的手,小心翼翼紧紧贴实在自己心口。
是热的。
是暖的。
是真实的。
他声音沙哑得几乎化不开,唯剩一声声缠绵入骨的轻唤,在泣声中反复辗转。
“晚晚……”
“晚晚……”
非翎喉间溢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哽咽。
指尖源源不断地渡向碧色灵珠的红色魔气,因她的入怀骤然中断。
他指骨轻而稳的扶着她的腰肢,泪水肆意漫过苍白的面颊。
温柔到极致的声音,被哽咽切割得支离破碎,最终,只剩下被泪水浸泡了千百遍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