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眉目了”
寢殿深处,好久才传出一声懒洋洋的问话。
“回母后话!”
新太子嘴角一拧,偷瞥里面一眼,然后低头又道:“朝上爭论不休,都为谁来接替北防军统帅之位发愁。”
“你父皇的意思呢”
寢室珠帘后面,又传出冷冷的一问。
“父皇他……”
寢殿门外的新太子一怔,隨即又道:“父皇也是举棋不定,倒是肃王力举黄羊峴防区守將叶十三,儿臣更是极力反对……”
“混帐!”
新太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怒斥打断。
这一声怒斥,惊得新太子就地跪了下来。
这一跪,嚇得候在寢殿外面走廊上的宫女和太监们,也急急跪了下来。
就在新太子恐慌不安的时候,寢殿深处寢室位置,又传出皇后冷冷的声音,“一群废物,举荐一个领兵之人,居然如此之难”
奇怪!
母后向来对他和蔼可亲,甚至可以说是溺爱有加,此番语气如此冰冷,甚至带著一丝慌乱
低头跪著的新太子朱桓,眼珠子骨碌碌一阵乱转,侧过脸去,向离他身边跪得最近的一名宫女压低了声音问道:“彩红,你说老实话,谁在里面”
“太子殿下……”
这一问,直接让名叫彩红的宫女浑身直抖。
“奴婢不……不……知……”
彩红的声音,小得就像蚊蚋,恐怕连她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
新太子又把脸转向右边,还没来及张口问话,右边跪著的一个小太监,浑身抖得就像筛糠,脑袋垂得额头几乎都触到了地上。
“三喜,你说!”
面对新太子低沉又严厉的一问,名叫三喜的小太监,浑身一阵哆嗦,一股尿就顺著裤襠从自己的两只膝盖下洇了开来。
“启稟……太子殿下……奴才不……知……”
看到宫女和太监嚇成这样,一股莫名的紧张,就从新太子朱桓的心里升起。
母后不会是被谁挟持了
怎的不召唤他进去
而且,一向对他温声软语的母后,此时巴不得撵他走一样
想到这里,新太子硬著头皮站了起来,稳稳神后,把胸一挺,双手一提太子袍的下摆,伸出一条腿就迈向门槛。
“太子殿下,不可鲁莽……”
这一举动,直接嚇得彩红失声惊叫起来。
新太子朱桓对此却充耳不闻,一脚已然跨过了门槛。
隨著脚步向前移动,一阵奇怪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寢室的珠帘后面,皇后粗重的鼻息声里,还带著一种呢喃不清的嚶嚀之声。
这种令人血脉僨张的声音,作为即將成年的新太子来说,那是再也陌生不过的了。
作为一个皇子,身边侍奉的宫女自然不少,从侍奉他洗浴到入寢,那种肌肤之亲的事儿,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是谁
惊骇之下,再退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新太子也没继续向前,而是停了下来双手直抖。
秽乱宫闈!
这事在歷代的皇宫,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私藏假太监,豢养大型雄性宠物狗,与侍卫通姦的事比比皆是。
可如今发生在自己母后身上,朱桓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努力稳住身形,大脑飞速运转,思索著该如何应对眼前这荒唐又棘手的局面。
就在这时候,寢室的珠帘后面,“啊”了一声后,再也没了动静。
“母后,您这是怎么了”
新太子朱桓心里一阵紧张,忍不住还是高声一问。
似乎是长出过一口气的皇后,声音又变得缓和了下来,隔著珠帘又道:“事情本宫已经知晓,你最好是去一趟肃王府,把这事好好商议商议,快去,切不可怠慢,这將关乎到社稷的安危!”
“母后,您,真的没事吗”
朱桓眼里寒芒一闪,面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胆怯与恐慌。
而且,他的脚步,也向寢室迈了一步。
寢室內,刚才还在一只绣凳上趴著的皇后,慌乱地站立起来,把从后面被撩起的衣裙放了下来。
没等她对著镜子整理已经凌乱的髮髻,就看到被从寢殿门口的阳光把一条身影长长地投在地上。
身影向珠帘下移动了过来,惊得顾不上整理髮髻的皇后娘娘猛然打了一个尿颤。
“混帐!”
珠帘后面的皇后娘娘,怒骂一声后,又缓和了语气说道:“还不快去找肃王商议事情,你想抗旨不成”
“母后息怒!”
地上长长的黑影,又向珠帘下移动了一步,道:“儿臣想不明白,肃王为何要举荐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