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上,遮住了“废黜”二字。
时念把放进书房抽屉,与之前的走私账本、泉州呈文的抄本放在一起。
这些纸页,记录着南齐的黑暗与光明,也提醒着她——
无论宫闱如何变动,守护怡红院的初心,不能变。
回到案前,她拿起笔,在《海晏河清》的稿纸上添了一句。
【纵有宫闱惊雷起,仍守怡红烟火暖。】
墨汁晕开时,窗外的灯笼亮得更透了,映得满院槐叶都泛着暖光。
怡红院的戏台前早挤得满满当当。
檐角的红灯笼被风拂得轻晃,暖黄的光透过绢面,落在前排客人的肩头。
“开演喽!”
阿福敲响戏台边的铜锣,嘹亮的嗓门压过了台下的议论声。
幕布缓缓拉开,戏台背景换成了泉州湾的水墨图,桅杆林立,海浪轻拍。
浅醉扮演的渔民女儿“阿湄”,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裙,抱着个旧木盒从后台走出来。
盒里是她父亲留下的“通敌”罪证,那木盒的样式,和时念从泉州带回的旧物一模一样。
剧情环环相扣,从阿湄跟着老船工收集走私收据,到被于家打手追得躲进海神庙,再到在三司公堂拿出关键证据,每一幕都戳中人心。
演到阿湄在墓前放下证据,说‘爹,冤屈清了’时,台下的观众都红了眼眶。
这戏里的苦,许多人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也能感受到。
即使大多客人早从街头巷尾听过旧案昭雪的事,可当演员们把“于家打手推搡阿湄”“老船工断腿护证据”的场景演出来时,台下还是一片屏息。
有个穿锦袍的商户忍不住攥紧了茶杯,低声对身边人道:
“原来当年这么难……时老板还能讨回公道,太不容易了。”
幕布落下时,台下沉默了片刻,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吴婶拍得手都红了,连喊“好!演得好!”。
浅醉带着演员们鞠躬,裙摆扫过戏台的青石板,沾了点从檐角飘下的细雪。
没人注意到,今年盛京的第一场雪,也悄无声息地来了。
就在掌声渐歇时,丝弦管乐忽然轻轻响起,调子清泠得像浸了泉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凝霜从后台走出来。
她身着一件月白旗袍,领口绣着几枝浅淡的梅,头发绾成简单的圆髻,只簪了支素银钗。
比往日少了几分舞台上的艳丽,多了几分沉静的温柔。
她走到戏台中央,对着台下微微颔首,指尖轻轻搭在腰间的玉佩上。
那是之前时念送她的,说是泉州湾的海玉,能安神。
乐声渐起,她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雪落:
“轻轻,落在我掌心,静静,在掌中结冰……”
第一句刚落,台下瞬间安静下来。
有客人下意识伸出手,接住从窗缝飘进来的雪粒,冰凉的触感混着歌声,竟让人心头一软。
吴婶停下拍手的动作,望着戏台中央的凝霜,忽然想起时舟夫妇的遭遇,眼眶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