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乔章林刚将整理好的“泉州盐铁走私证词”归位归档,窗棂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撞得轻轻发颤。
他抬头望去,只见五皇子许南沥的贴身侍卫脚步匆匆闯进来。
那人显然是一路急奔而来,连基本的礼数都顾不上了:
“乔编修,殿下让您即刻去御书房外候着,有急事商议!”
乔章林眉头一皱,下意识攥紧了袖中那册泛黄的账本。
这本账册是他昨夜在翰林院库房整理漕运档案的时候,“意外”翻出的于国公府盐铁走私明细。
上面不仅清晰记录着各项证据。
而这,正是五皇子追查一个多月,迟迟未能找到的关键铁证。
御书房外的回廊下,五皇子许南沥正背着手来回踱步。
见乔章林到了,他立刻快步迎上去,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语气里的激动:
“账本带来了?”
乔章林将账册小心递过去,还是忍不住低声提醒:
“殿下,于国公手握京畿三州兵权,势力根深蒂固,若是今日逼得太紧,恐会生变……”
“兵权又如何?”
许南沥直接打断他,眼底闪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与执拗。
“父皇是南齐天子,难道还会受制于一个国公?”
“再者,泉州去年因盐铁走私,盐价暴涨,多少百姓买不起盐、吃不上饭,最后饿死街头?”
“这份账册就是铁证,绝不能让于烈再逍遥法外!”
话音刚落,御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连福躬着身子快步出来:
“五殿下,乔编修,陛下宣您二位进殿。”
殿内龙涎香的馥郁混着奏折的墨香漫开,却压不住一丝无形的紧张。
南齐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手里捏着份奏折。
正是五皇子昨日递上去的泉州走私案奏疏。
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几乎能夹死蚊子。
见两人进来,南齐帝抬了抬眼皮,又快速垂落下去。
“南沥,你说的关键证据,带来了?”
许南沥连忙起身,将账册双手呈上:
“父皇您看!”
“这是于国公从二十五年前至今的盐铁走私明细。”
“庆元七年,泉州大旱,于家就是靠着私吞朝廷拨发的赈灾盐,高价售卖私盐牟利,才导致沿海百姓无盐可食,饿死近百人!”
南齐帝接过账册,缓缓翻开,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眼底的怒意越来越明显。
乔章林站在一旁,见皇帝脸上的怒气,心里刚燃起一丝希望,就听见殿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步伐铿锵,带着铠甲特有的金属碰撞声。
抬头一看,于国公于烈竟穿着一身玄色铠甲,直接带着两名侍卫闯了进来。
铠甲上的铜钉在阳光下泛着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