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
粗糙的布料被他攥得发皱,裂口处甚至要磨破了。
阿福这时快步走到时念身边,压低声音解释:
“念姐,这位就是蒲淞南蒲先生,我在沧州的一家杂货铺找到他的。”
“他这些年一直在那儿帮人搬货、扛麻袋,掌柜的给的工钱少,还总克扣,日子过得紧巴得很,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时念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蒲淞南紧绷的肩膀上。
他显然还没适应怡红院的热闹氛围,指尖绞着系带的动作越来越快,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轻轻迈步走过去,温和地打断了邱阳和王青山的叙旧,声音放得又轻又稳:
“蒲先生,您好,我是时念。”
蒲淞南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目光撞进时念的眼睛里。
那是双沉静平和的眼,没有半分轻视或嫌弃,只有温和的注视。
可他还是像被烫到似的,飞快挪开视线,喉结又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
他这后辈子见惯了旁人的白眼。
在沧州搬货时,掌柜的嫌他动作慢,抄起鸡毛掸子就打;
主顾嫌他身上脏,连递水都要用脚踢;
甚至路边的孩童都敢往他身上扔石头。
此刻面对时念这样气度不凡的“东家”,只觉得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