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最后出来的是时念。
她穿了件宽松的月白色常服,乌黑的头发用一根木簪简单挽在脑后。
脸上没施粉黛,肤色却透着瓷白,比往日多了几分柔和。
宿醉让她也有些头晕。
脚步轻缓地走到堂屋时,吴婶已经给她盛好了一碗粥,粥面上卧着个嫩黄的荷包蛋,热气氤氲着,暖了满室。
“快坐下吃,”
吴婶递过一双筷子,语气软了下来。
“这粥我熬了一个时辰,熬得糯得很,刚好养养胃。”
众人围着八仙桌坐下,稀里哗啦的喝粥声混着偶尔的闲聊,倒比往日多了几分慵懒的暖意。
张珂源捧着温热的粥碗,吸溜了一口,忽然想起昨夜河山楼的开销,抬眼看向时念,语气带着几分请示。
“念姐,昨儿河山楼的账我已经记好了,还是像往常一样,从院里的备用金里扣吗?”
时念正舀了勺粥送进嘴里,温热的米浆滑过喉咙,稍稍缓解了宿醉带来的干涩。
她点了点头,声音轻淡:“你看着办就好,不用特意问我。”
话音刚落,林海生放下手里的粗瓷茶碗,指节轻轻叩了叩桌面。
他的目光落在时念那碗卧着荷包蛋的粥上,带着几分好奇:
“丫头,昨夜在护城河边,你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调子听着别致得很,却让人心里发暖。”
这话一出,满桌人都停下了筷子,齐刷刷看向时念。
昨夜时念唱的时候,大家要么醉得昏沉,要么晕得发飘,只隐约觉得好听;
此刻被林海生一提,那温柔里带着点怅然的调子又在耳边浮现,每个人眼里都满是期待。
时念握着白瓷勺柄的手指微微一顿,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极淡的恍惚。
像被风吹起的云影,转瞬即逝。
随即她唇角弯起柔和的弧度,轻声答道:“叫《故乡的云》。”
“故乡的云……”
邱阳低声重复了一遍,指尖在八仙桌沿轻轻敲着,眼里满是回味。
“这名字好,光听着,就像能看见云从远处飘过来似的。”
若是换作从前,定会有人追问“这歌是从哪儿听来的”“蓝星的哪本书里记载过”。
可今日,满桌人都没多问。
他们早就习惯了。
时念嘴里的“蓝星”,总藏着太多好听的诗、动人的戏、特别的歌。
从最初的《水调歌头》,到后来的《悟空》,每次问起出处,答案永远是“蓝星的”。
久而久之,大家便不再追问,只当是蓝星那个遥远的地方,本就藏着数不尽的好东西。
可只有时念自己知道,这“故乡的云”里,藏着多少她不敢说出口的念想。
昨夜站在护城河边,望着天上厚厚的云层,她恍惚间竟觉得那云像极了现代故乡的模样。
可这份怀念,不必说出口。
怡红院的这群人,早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