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亲自来怡红院,等生完孩子出了月子,就过来瞧您。”
时念接过姜茶,暖意顺着瓷杯漫到手心,驱散了指尖的凉意,她轻轻点头。
“让她好好歇着,别惦记院里的事。”
“要是缺什么,就让温简明打发人来跟我们说。”
上次见流芝时,流芝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温简明那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她都有些分不清他究竟是担心谁。
作为怡红院第一个嫁人的姑娘,如今有了身孕,夫妻和睦,也算得偿所愿。
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比往日沉了些,还带着点犹豫。
阿福手里攥着个烫金的请帖,边缘印着缠枝莲纹样。
他走进来,连呼吸都轻了些:
“念姐,我给您送东西来。”
阿福走到回廊下,把信封递过去。
“是梁王殿下府里派人送来的……成婚请帖。”
时念接过信封,指尖触到烫金的“梁王府”三个字,冰凉的触感透过纸页传过来,像深秋的霜。
她指尖捏着信封边缘,轻轻拆开。
里面的请帖用的是洒金宣纸,纸页泛着淡金光泽。
上面写着“谨订于腊月初八,梁王府许澜沧与叶府千金叶云舒成婚,恭请时氏莅临观礼”。
末尾盖着梁王府的朱红大印,印泥还透着点润泽。
“知道了。”
她把请帖重新折好,放在旁边的案几上,动作轻缓。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吃什么,眼底没半点波澜。
至于为何,两人成婚的日子又往后延迟,她不清楚。
总之,两人的婚事从一开始就波折不断。
先是定在了十月,后来又改到了腊月,现在又改到了冬月。
或许和许澜沧这半年时间都在外地有关,但这都和她没有关系。
阿福站在旁边,没敢多问,也没敢抬头。
他虽然不知道时念和梁王到底有过什么交集,却早从两人相处之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在心里偷偷琢磨了无数次,总觉得是“曾经有情,如今陌路”的故事。
可瞧着她这平静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风又吹过来,案几上的请帖被吹得轻轻晃了晃。
时念端起姜茶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驱散了心底那点转瞬即逝的凉意。
许澜沧的婚事,本就与她无关,不过是盛京权力场上的一场联姻。
而她,也不过是个被客气邀请的“外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