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坐在公案后,目光扫过堂下的人,最后落在时念身上。
时念今日穿了件湖蓝色旗袍,领口绣着细巧的红梅,裙摆开叉处还绣着几竿淡竹。
这状态比去年状告烟霞的时候多了几分沉静的艳。
她站在那儿,脊背挺得笔直,没半分怯意。
“带被告!”
陈立威的声音掷地有声,震得公案上的惊堂木都微微发颤。
蓝壮等人被衙役押着上来,刚踏上公堂的青石板,腿肚子就开始转筋。
可想起接头人的嘱咐,还是硬着头皮“扑通”一声跪下,朝着公案磕了个头。
“大人!草民蓝壮,是华西蓝氏的后人!”
“怡红院的时念偷了我们家祖传的羊皮书,还冒用蓝星文化赚银子,求大人为我们做主,让这毒妇把祖产还给我们!”
陈立威皱了皱眉,手指在公案上敲了敲。
“你说羊皮书是你蓝家祖产,可有证据?”
蓝壮连忙伸手往锦袍内衬摸去,手忙脚乱地掏出那张泛黄的纸。
他双手捧着纸递上去,声音都带着颤:
“这是草民家的祖产证明,上面清楚写着那羊皮书是我蓝家祖宗传下来的遗物,只是在十六年前遭了兵祸遗失了!”
“这纸上还有咱们老祖宗的私印,大人您看!”
衙役把证明呈给陈立威,时念忽然开口,声音清亮得穿透了公堂的寂静。
“大人,民女有话要说。”
陈立威抬眼看向她,点了点头:“准你开口。”
时念走到公案前,目光落在那张皱巴巴的假证明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大人,十六年前,民女就已经在盛京春螺巷讨生活了。”
“巷口的王婆婆、张铁匠,还有现在怡红院的吴婶,都能为我作证。”
蓝壮一听,顿时急了,忘了之前的胆怯,猛地抬起头喊道:
“就算你十六年前就来了盛京又如何?难不成那些年你都没离开过?”
“谁知道你是不是趁离开的时候,偷偷去华西偷了我们家的羊皮书!”
“哦?”
时念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嘲弄。
“这一点,民女倒是没法完全证明——”
“十五年前初夏,民女及笄那时候确实离开过盛京一次,前后走了足有一个月。”
这话一出,公堂内外顿时一片哗然。
坐在上首的陈立威皱起了眉,就连衙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都知道,十几年前顺天府衙署曾失过一场大火。
当时的衙门里的出入城记录、户籍文书烧了大半。
时念若是一口咬定自己没离开过,根本没人能查证。
她现在主动说自己离开过,岂不是给了蓝壮把柄?
蓝壮更是喜出望外,完全没料到时念会“自曝其短”,当即对着陈立威连连磕头。
“大人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