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
那寒门学子猛地拍了下茶桌,粗瓷碗震得叮当响。
“若那些诗词故事不是时老板译的,难不成是你译的?”
“你要是有这本事,早去考状元光宗耀祖了,还会在这儿嚼舌根?”
茶棚里瞬间吵成了一锅粥。
穿短打的汉子拍桌叫好,穿锦袍的公子撇着嘴冷笑,眼神里满是不屑。
一旁卖糖画的老汉放下了手里的铜勺,凑过来搭话:
“我家小孙子去年在怡红院抄《蓝星诗词集》,时老板不仅没收笔墨钱,还送了他糕点!”
“要是她真想偷文化谋利,能对咱们穷人家的孩子这么好?”
这样的场景,在盛京的街头巷尾处处可见。
信任怡红院的百姓,自发在街角贴起了纸条;
持观望态度的人揣着心思,三三两两地聚在茶馆里,等着顺天府三日后的判案结果;
而那些看不惯时念的世家子弟,却躲在酒楼的雅间里。
让小厮散播“怡红院靠偷来的文化发家”的谣言,巴不得把这滩水搅得更浑。
而此刻,城南一间漏风的破院里。
那几个自称“蓝星后人”的人正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穿白锦袍的蓝壮是这群人的头头:
“真要上公堂?”
“听说那陈立威可是出了名的铁面,去年连勋贵家的公子犯了错都照打不误,万一查出来咱们的证明是假的……”
“怕什么!”
旁边的妇人咬牙打断他,脸上满是狠劲。
“接头人说了,他们早就跟府衙里的人打好招呼了,陈立威不会真判咱们的罪,顶多各打五十大板,走个过场!”
“等这事儿闹大,怡红院的名声臭了,咱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到时候拿着银子离开盛京,天大地大,时念一个无权无势的妇人,还能追去华西找咱们不成?”
话虽这么说,蓝壮心里的担忧却压不下去。
前几日在礼部闹的时候,靠着人多势众还能装装横。
可到了公堂之上,要面对府尹的审问、衙役的冷眼,他怕自己一慌神就露了馅。
直到傍晚,接头人派来的小厮又送来句话。
“按原计划行事,咬定羊皮书是蓝家祖产,半分都别松口。”
他这才勉强稳住心神。
第三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顺天府衙门外就围满了人。
百姓们踮着脚往里面望,有的还搬了小板凳;
王思哲带着十几个寒门学子,眼里满是焦急;
几个世家子弟则抱着胳膊站在远处的柳树下,摇着折扇,斜眼看着热闹,等着看怡红院出丑。
辰时一到,衙役们敲着梆子开道,“威武”的吆喝声震得人耳朵发颤。
陈立威穿着藏青的官袍,面沉如水地走进公堂。
&n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