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时念咬糕的动作顿了顿。
下意识就要反驳一句: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然而看着浅醉那张近乎脑残粉的模样,还是又将话给咽了回去。
桂花的甜混着点意外,在舌尖漫开来。
永州知府毕怀青,她来之前略有耳闻。
据说此人出身寒门,靠科举一步登天。
在永州知府的位置上三年,修了七座桥,开了十二间官学,是南齐少有的实干派。
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快发来邀约,还特意派了内院嬷嬷。
还真是瞧得起她。
相比起来,青州那位知府大人……
时念指尖在糕体的字样上轻轻划着。
青州知府朱庆舟,面对张万利的盐仓贪腐装聋作哑。
甚至默许“入城费”敛财,说到底不过是太子的应声虫。
而永州知府竟主动结交,还对书院之行格外看重,这格局已是云泥之别。
至于两人的能力,只能说那位青州知府……
捉襟见肘了些。
浅醉望着头顶的星月,发出感慨:
“咱们来时路上听那些百姓说,毕知府每月十五都会亲自去城郊的义学讲课,连挑粪的都能叫出他的名字。”
“这才是百姓心目中的好官啊!”
时念望着院角新开的野菊,心说可不是这样?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言锵都如此正气凛然,能和他玩到一处的毕怀青又能差到哪儿去?
她也想起在青州城门口见到的那些流民,瘦骨嶙峋地蜷缩在破庙里,而守城的兵卒却对着铜板耀武扬威。
两相对比,竟有些恍惚。
这永州的风,似乎真的比别处清爽些。
“难怪永州的文化氛围这般浓。”
时念把剩下的半块糕吃完。
“连知府都看重书院,底下的人自然敢放开了读书。”
她忽然想起许澜沧曾嘲讽太子“连盐仓都管不好,何谈江山”。
以前只当是权力倾轧的戏言,如今走过青州、到过永州,才真正明白其中的分量。
太子许承珏,空有储君之名。
纵容党羽盘剥百姓、豢养匪类,连最基本的“安民”都做不到。
而毕怀青这样的官员。
虽只是一州知府,却能踏踏实实修路办学,让辖地百姓活得有尊严。
“若我是掌权者,也不放心把江山交给他。”
时念低声自语,语气里带着点凉。
这话像块石子投进静水,浅醉的笑容顿时敛了些。
她虽不懂朝堂纷争,却也听出了话里的忌讳。
慌忙往左右看了看,见只有吴婶在收拾蒸笼,才松了口气:“念姐,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