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冷得像冰,“你可知救走时念的是谁?是华南祁家的人。”
“祁家?”
许承珏愣了愣,一时半会儿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半晌他才终于想起母后口中的祁家是哪家。
“大皇姑那个祁家?”
皇后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的火气更盛,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
“没错,是你皇姑大长公主的婆家。”
“当年你皇祖父赐了他们龙卫,虽远在华南,却也是皇室血脉,动不得。”
“皇室血脉又如何?”
许承珏的语气带着不屑,反正……
“不过是群偏安一隅的乡巴佬,也敢管盛京的事?”
“你懂什么!”
皇后厉声打断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祁家看着低调,手里握着华南的铁矿和商路,财力雄厚得很。”
“更重要的是那支龙卫,据说以一当十,当年华南叛乱就是你皇姑让他们出手摆平的!”
太子入东宫多年,南齐帝也不曾将龙卫交给他,不也是担心……
她抓住太子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
“现在时念有许澜沧和祁家撑腰,等于同时攥着盛京的兵权和华南的财路。”
“若是再让她把《蓝星诗词集》往各州府推广,那些寒门学子、商贾百姓都得念她的好。”
“到时候,谁还认你这个太子?”
许承珏的脸色终于变了,眼里的不屑褪去,染上几分愤怒与惊惧。
他想起在朝堂上,言锵拿着南岸盐仓的账册弹劾他时,那些寒门官员眼底的亮;
想起盛京书院的学子们捧着《蓝星诗词集》争论“民惟邦本”时的狂热。
“那、那怎么办?”
他的声音里带了些微的慌乱,“总不能让祁家和梁王联手……”
皇后没说话,只是望向窗外。
宫墙下的梧桐叶被风卷得打转,像极了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大长公主出嫁那日,先皇拉着她的手说:
“皇家的人,哪怕住到天涯海角,骨子里的血也是热的。”
“你要记着,最该防的不是外敌,是自家人的离心。”
那时她只当是老糊涂的絮语。
如今她才懂,有些势力从不是消失了,只是收起了利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而时念,或许就是那个撬动棋局的时机。
梁王府的水榭上,荷叶上的露珠滚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许澜沧捏着密信的手指忽然收紧,宣纸在掌心皱成一团,墨色的字迹被揉得模糊。
“祁醉?”
他低念出声,玉扳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皇姐的儿子?”
站在身后的沧九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