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是为了知道王宝钏最后有没有等到薛平贵吗?”
阿福愣了愣,下意识答道:
“当然不是啊!是为了听凝霜姑娘的转音,看浅醉姑娘的水袖,还有台上那些活灵活现的身段……”
“你看,你不是也明白这个道理吗?”
时念打断他的话,目光转向戏台中央。
风掀起红绸的褶皱,能隐约看见后台忙碌的身影。
“文字是死的,可戏是活的。”
“诸葛亮的羽扇怎么摇才显从容,张飞的丈八蛇矛怎么挥才够霸气,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鲜活,才是他们来怡红院的真正缘故。”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落在风里的耳语。
“何况,他们捧着全本回去,读到草船借箭的文字时,会不会更想看看,咱们是怎么把漫天箭雨搬上戏台的?”
阿福这才恍然大悟,抬手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还是念姐想得深!这就跟街口卖糖画似的,先给颗甜糖尝尝鲜,勾着他们天天来买!”
时念没接话,只是望向巷口。
那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灯笼的光落在他们脸上,映出或惊喜或激动的神色,像一幅流动的画。
她忽然想起念五。
今早他派人送来的消息,说是杂货铺的招牌已经挂上了,叫“念记杂货”。
“念八,”
时念转头喊了一声,“把新做的戏报贴出去吧。”
念八应了声,抱着戏报快步跑向巷口。
崭新的戏报刚贴上墙,便引来了不少路人驻足;
而院内,红绸包裹的礼盒还在宾客间传递,像一颗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层层热闹的涟漪。
狄英杰终于挤回雅间,手里的全本《三国演义》被同窗们轮流传看。
册页翻动的轻响混着此起彼伏的兴奋议论,竟比戏台上尚未敲响的锣鼓还要热闹几分。
“时老板这招也太高明了!”
柯桥感慨,先前对怡红院的不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全本一送,往后盛京的书生怕是天天都得来怡红院蹲点,就盼着下一本故事集呢!”
狄英杰深以为然,指尖在戏单上三顾茅庐四个字上重重一点。
他仿佛已经看见,正月十五的戏台中央——
诸葛亮摇着羽扇,对着刘备缓缓说出愿效犬马之劳。
而台下的喝彩声,定能掀翻怡红院的屋顶。
暮色渐渐变浓,春螺巷的灯笼次第亮起,暖黄的光将整条巷子裹得愈发温馨。
时念站在怡红院门口,看着宾客们三三两两地涌进院里。
像极了她前世在现代超市里,瞧见人们为了开业试吃排起长队时的热闹喧嚣。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绒布,缓缓盖在盛京城的屋顶上。
春螺巷的青石板被灯笼照得发亮,最后一批客人的谈笑声渐渐远去,只剩下怡红院那扇朱漆大门在风中轻轻晃动。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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