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穿长衫的学子们踮着脚往前挤,手里攥着前几日抢来的《木兰辞》抄本,生怕晚了没位置。
买菜的大婶挎着空菜篮,特意提前收了摊来怡红院门口听戏,想着散场后回去给家里的小女儿讲讲女将军的故事。
阿福见到这大婶,照惯例递过去一杯水,“婶子,今儿又来听戏?”
那大婶笑了笑,接过水杯,“这不是想着回去给女儿讲讲花木兰的故事吗?”
阿福也笑,旋即让人取来了小马扎交给大婶。
“那行,婶子你就坐门口听,我先去忙了。”
大婶点头,“哎哟,每次来都给我们送小马扎,谢了哈,阿福!”
阿福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挥了挥。
顺天府的几个衙役都换了便服混在其中。
几人腰间的佩刀都没来得及卸,走动时撞得“叮当”响。
然而他们却也没敢拿官威,只悄悄往前排挪。
戏台幕布缓缓升起的瞬间,满堂的喧哗突然静了下来。
晚晴穿着银灰色劲装,长发高束在头顶,用根黑木簪固定住。
她的腰间悬着柄雕花木剑,一步步从后台的光影里走出来。
她刻意压低了嗓音,唱“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时,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喑哑。
可到“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那句,声音陡然转高,像利剑出鞘般锋芒毕露,震得人耳膜发颤。
台下一身男装的左香伊猛地攥紧拳头,眼中满是碎星。
她望着台上的晚晴,仿佛看见了自己披甲上阵的模样。
戏里的木兰提枪跃马,把那些不可、不能都踩在脚下,这些都是她想要成为的以后。
当演到“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时,后台的伙计们合力扯着青布上下翻动。
青布上洒着碎银箔,远远望去,竟像漫天飞雪簌簌落下。
晚晴手持宝剑,对着虚拟的敌营狠狠劈下,声音裂帛般响亮:
“何惧风雪!何惧强敌!”
流芝的伴唱从后台传来,清澈得像冰泉撞石: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好!说得好!”
雅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喝彩,宣威将军左乾拍着桌子站起来,吼声震得檐角铜铃“叮铃哐啷”乱响。
他今日穿了件素色便服,没带随从。
手里的青瓷茶盏被震得在桌上跳了两下,茶汤溅出几滴也不在意,只瞪着眼往台上看。
“这才是咱大齐女子该有的模样!比那些只会描眉画眼、躲在深闺里哭哭啼啼的娇娘强百倍!”
左香伊下意识抬头,果然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她脸色一垮,当即就想要冲上二楼,与老爹好好掰扯掰扯。
不是说今日去军营了吗?
《木兰辞》的军营是吗?
可一想到台上的话剧还在继续,她也只好按捺住性子,屁股再次坐了回去。
温简明放下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