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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落随手将空了的香槟杯放在旁边侍者僵持着的托盘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甚至还好整以暇地抽出几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其实并没沾到多少酒渍的手指,仿佛刚才只是随手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她抬眼看向依旧石化着的顾晟,以及他身后面无人色、摇摇欲坠的苏清清。
“戏看完了,”她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评论一场无聊的电影,“各位,晚安。”
她转身,曳地的礼服裙摆划过优雅的弧度,扫过地上的玻璃碎片,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朝着宴会厅大门走去,所过之处,人群下意识地退开,自动为她让出一条道路。
那些目光,充满了惊骇、恐惧、难以置信,以及一丝隐藏极深的佩服。
再也没有人敢露出半分嘲讽或轻蔑。
走到门口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只是慵懒地抬了抬手,挥了挥。
“哦,对了。”
“顾晟,离婚协议,明天我会让人送到你办公室。”
“记得签。”
声音落下,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宴会厅门口朦胧的光线里。
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死寂,和一个被彻底颠覆的世界。
许久,顾晟才像是被解除了定身咒,猛地抬手抹去脸上的酒液,胸口剧烈起伏,那双猩红的眼睛里翻滚着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被彻底羞辱后的暴戾。
他死死盯着梨落消失的方向,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梨、落!”
“你休想!”
而此刻,已经走到酒店外的梨落,感受着夜风拂面带来的清凉,微微眯起了眼。
灵魂深处,一种沉寂已久的力量,正因为方才那场淋漓尽致的“表演”而缓缓苏醒,带来令人愉悦的战栗。
梨落唇角勾起一抹真实而妖异的弧度。
这仅仅只是开始,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