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章 短见(1 / 3)

    小桃和老姨娘在冰冷的床板上枯坐到天明。天色微亮,小桃转头,只见老姨娘胸襟被撕裂,披头散发,脸色青白,双眼空洞地盯着房梁。小桃暗自叹息,穿鞋推门出去,一眼瞥见院墙上有蹬踏的脚印。

    她仔细查看小院:三间正房,昨晚住的东屋,中间是另一间卧房,西边是塌顶的灶房。院角西侧有个茅草顶的茅房,草顶早已坍塌腐朽发黑。

    茅房门后有两个大竹筐,里面堆满发黑风化的松针渣。小桃想把竹筐腾出来,用来装自己等会儿拔的院子里的草,心想松针渣也能肥地,便去搬动。一提之下,竹筐竟纹丝不动——小桃疑惑松针渣不该这么沉啊。她赶紧扒开松针,赫然发现一个沉甸甸的油布包!

    费了好大劲拖出油布包,解开一看:一口半新铁锅、一把锅铲、一口双耳吊锅、两把菜刀,全都油光锃亮,毫无锈迹!下面还有布包,裹着两把剪刀、一把镰刀、一把柴刀,同样油润保养得当。

    这意外之财让小桃惊疑不定。普通道姑用不着单独厨房,道长自有好住处和仆人。这些东西主人莫非也是被家族遗弃的女眷?普通人家也负担不起这“清修”费用……定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夫人。

    她满心欢喜地跑去告诉老姨娘,推门却见老姨娘正用那匹青棉布悬梁自尽!

    小桃大吃一惊,踩上破凳,踮脚将人救下。万幸老姨娘刚吊上去,只脖颈留下一道红痕,人无大碍。

    老姨娘空洞地望着房梁:“救我作甚?嫌我苦得不够?我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她声音飘忽,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往:

    “我家在北边沂州……娘走得早,爹是个穷秀才,带着我没法再科考。他有个学生,天资聪颖,家贫,我爹惜才,没收他束脩,还将我许配给他。他十七岁就中了秀才,两家只等我及笄成亲……”

    一行清泪滑落在老姨娘脸上,“谁知我十三岁那年爹去大伯家送节礼,滴酒不沾的他竟醉了,跌死在山沟里。”

    “下葬后,大伯就把我接过去。他们常带我上街,总有些富贵老爷打量我,和大伯、堂哥眉来眼去。我害怕,就放话出去:我爹无子,大堂哥替他打幡,我愿守孝三年。等我十六出嫁,家里的房和地就归大伯。但大伯母总在我耳边念叨家贫百事哀,富贵才享福,我只装听不懂。”

    老姨娘脸色惨白:“我及笄那年冬天,老太爷来沂州贩皮毛,被人做局骗了六百两银子,争执中小厮被打死。他郁闷醉酒,倒在大街上,大雪都快埋了他。我买线路过,见他还有气,于心不忍就救了。”

    “哪知大伯一家见他身穿锦缎,眼都热了。非说我救他有了‘肌肤之亲’。我求老太爷看在救他命份上,帮我打消大伯一家的念头,也告诉他我有未婚夫。可他……总盯着我看,让我害怕。”

    她垂下头:“我总觉得堂哥和老太爷在密谋什么,有次悄悄跟去林子,见他们和我未婚夫娘俩见面。”

    “老太爷假惺惺道歉,说我救他耽误了我未婚夫,拿出一百两银票给他娘作补偿。我那未婚夫……就在旁边抿着嘴,一声不吭!他们走后,堂哥舔着脸说养我几年不易,老太爷又掏出一百两说是‘聘礼’!”

    老姨娘痛苦地颤抖:“当晚……他们就把我绑了,堵住嘴,扔进老太爷的马车,被老太爷带到了陵州!”

    “老太爷怕人知道他生意被骗、小厮被打死丢脸,只对外说小厮是病死的。又怕人戳脊梁骨说他恩将仇报强占恩人,就按老太太出的主意,污蔑我是他花上千两从青楼赎出来的——男人好色不算大事,恩将仇报他却没脸认!”

    “老太太怕子孙被人戳脊梁骨,坐实我是‘青楼女子’,不配生育,给我灌了药……老太爷夜夜宿在我那儿,却成了我‘狐媚勾引’!他老了临死怕见阎王,才保我不被卖。嘿,老天也算开了眼,他死时时辰入了畜生道!”

    “我被圈禁小院多年,他死了,老虔婆还要把我扔到这道观,遭人侮辱!未婚夫背信弃义图钱财,大伯家利欲熏心,老太爷忘恩负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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