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慌什么慌!
?”
村长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想要维持秩序,但他的声音,却被村民们的恐慌声淹没了,没有人听他的,没有人理会他,末日般的景象,彻底击溃了人们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村长!
怎么办啊!
天空裂开了!
世界要完蛋了吗!
?”
一个壮年村民,跌跌撞撞地跑到村长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声嘶力竭地问道。
村长脸色阴沉,一言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是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天灾面前,人类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脆弱,他们所能做的,只有绝望地等待着末日的降临。
“快!
快去仓库!
去地窖!
!”
一个年长的村民,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喊叫起来,“快去仓库的大地窖!
那里安全!
快去躲起来!
!”
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村民们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朝着村子中央的物资仓库,蜂拥而去。
仓库的大地窖,是村子里最坚固,最安全的地方,或许,在那里,他们还能找到一丝,渺茫的生机。
老欧科也想到了地窖,他搀扶起虚弱的玛丽,抱起安,跌跌撞撞地朝着仓库的方向跑去。
村子里一片混乱,哭喊声,尖叫声,奔跑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像一绝望的末日交响曲。
天空中的裂缝,还在不断地扩张,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暗,仿佛一只巨大的,正在睁开的眼眸,从深渊中冷冷地注视着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
嘎吱——
天地间炸开一声钝响,并非雷霆的轰鸣,而更像是巨兽咬碎寰宇骨骼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裂痕深处,渗出沥青般的黏液,并非雨滴的轻柔,而是淅淅沥沥地滴落,像某种粘稠的体液从伤口淌出,所触之处,干涸的土地腾起腥臭的白烟,腐蚀着周围的一切。
玛丽死死捂住安的耳朵,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却挡不住那声音往颅骨里钻——那是亿万亡魂的哀嚎被碾成尖啸,是星辰崩裂的余音,是神只垂死的喘息,是世界走向终结的挽歌。
云层开始沸腾,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浓稠浆糊。
原本灰暗的天幕扭曲成巨大的旋涡,中心正是那道猩红裂缝,裂缝边缘翻卷着焦黑的絮状物,如同被地狱烈火烧灼的皮肤碎屑,又像是从腐烂伤口中翻出的坏死组织,令人作呕。
星光被绞碎成磷粉,并非星辉的浪漫,而是簌簌洒向大地,像一场来自天外的黑色暴雨,落在还未躲进地窖的村民惊惶仰起的脸上,灼出细小的血洞,皮肤如同被硫酸腐蚀,出滋滋的声响。
安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鼻端滑落,并非泪水的温热,而是抬手一抹,指尖沾着鲜红的血,带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千万别出去!
都进来!”
老欧科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喊叫,但越用力却越不出声。
第二道、第三道裂痕,接连在天幕之上绽开,并非星辰的闪耀,而是夜空宛如被利爪撕碎的腐皮,露出其下无尽的虚空和黑暗。
最大的那道裂口中央,在猩红裂缝的最深处,隐约浮现出某种庞然巨物的轮廓——并非神的辉煌,而是末日的墓碑,粘稠的阴影,并非甘霖的恩赐,而是来自深渊的诅咒,那气息,与三十年前陨石雨的气息,如出一辙,那是死亡的味道,泯灭的味道,终结的味道。
黎明时分,裂缝终于停止蔓延。
幸存的村民从藏身处爬出,呆望着面目全非的天穹。
阳光穿过支离破碎的云层,在地上投下蛛网般的黑影,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装进了裂开的蛋壳。
井口的黑浆凝结成晶簇,折射出诡谲的虹光,成群潮虫从晶簇中涌出,甲壳上浮动着与老欧科掌心符文同源的青芒。
亚德里安牧师跪在礼拜堂废墟前,不停的念着祷词,暗红色的血液从他的鼻孔缓缓流出,染血的圣典摊在膝头,纸页上所有“神”
字此刻已经都化为了焦黑,就像裂缝那样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