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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萧绝才放下手里的卷宗,端起那杯早就凉透了的茶。
他没喝,就瞅着杯子里浮浮沉沉的茶叶,小声地嘀咕着,声音小得就像一阵风就能吹没了似的:“在这样危险重重的局里还能睡着觉,要么就是蠢到家了,要么啊……就是聪明得让人害怕。”
就在书房窗户外面,有一棵长得很茂盛的芭蕉树,沈听雪就在那芭蕉树后面屏着呼吸站着呢。
夜里的风吹动她的裙子,可她就像个没有生命的石头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借着夜色的掩护,再加上她听力比常人好太多了,书房里的对话,还有萧绝最后的那句心里话,她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点都没落下。
听到那句“聪明得可怕”的时候,在那没人能瞧见的黑暗里,她的嘴角慢慢往上翘了翘,浮现出一抹特别淡的笑。
嘿,不错啊,他总算开始对她有新的看法了。
过了两天,林嬷嬷又来求见了。
这次呢,林嬷嬷没带账本,而是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落满灰尘的紫檀木匣子。
“王妃啊。”林嬷嬷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表情特别严肃,“老奴在整理旧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翻出了这个。”
说完,她就把木匣子打开了,里面有一份已经发黄的卷宗。
沈听雪拿过来瞅了一眼,这一眼可不得了,她的心一下子就狠狠地颤了一下。
这卷宗记的是十多年前的事儿,就是萧绝的生母,也就是先王妃难产去世的那个旧案子。
再仔细一看呢,在医官的验药记录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三个字——断续草。
这断续草可不得了,红绡在安胎药里下的就是这个东西啊!
“当年先王妃生孩子的时候,也有人在她的安胎药里放了这个,结果就血崩难产,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林嬷嬷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发颤,“老奴可不敢乱说话,但是今天这事儿,跟当年也太像了。”
这时候,一个特别惊人的可能性在沈听雪的脑袋里“轰”地一下冒了出来。红绡这事啊,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可不只是内宅里那些争风吃醋的事儿,搞不好和先王妃的死有关呢,说不定还牵扯到更深的皇室老案子!
她把卷宗一合,深吸了口气,眼睛看向林嬷嬷。
她从头发上把那根祖传的白玉簪子拿下来,亲手递给林嬷嬷,声音轻轻的,但是特别坚定地说:“嬷嬷啊,有些事儿呢,咱心里明白就行,不用说出来。您这份情啊,我可记在心里头了。”
这玉簪子可老值钱了,那是沈听雪亲妈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就这么个念想。
现在把这个给出去,就意味着是绝对的信任,就像要结盟一样。
林嬷嬷盯着沈听雪那又清澈又坚定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特别郑重地把玉簪子收下了,深深地低了下头,就转身走了。
从这时候开始,她就不想再当旁观者了。
萧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沈听雪,对她的试探还没完呢。
第二天下午,他也不提前说一声,就带着人突然冲到主院的库房去了。说是查账,其实就是想看看沈听雪有没有偷偷藏着什么违禁的东西啊,或者有没有自己偷偷捞钱。
但是啊,他肯定得失望了。
库房大门一打开,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特别整齐、干净得不得了的地方。
所有的东西都按照类别放得好好的,还贴着清楚的标签呢。
沈听雪早就料到他会来这一招,早就提前把一切都弄得妥妥当当的,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她亲自在那儿迎候着,手里头攥着本崭新的账册,低着头站在一旁,客客气气地讲:“王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