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传志推辞不过,坐在了主位;等大家全部坐定,他注意到了张啸天和吕祚行手臂上的黑纱,碍于第一次相见不熟悉,也就没有冒冒失失地询问。景传志的心思,逃不过张啸天的眼睛;正想解释一些事的他,顺水推舟地说开了:他这几日没在淞沪,是去杭州处理陆逸尘母亲的丧事了。搞不清母亲是自杀还是不小心烧死的陆逸尘沉寂在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虽然他和吕祚行认真地分析后认为陆母是了无牵挂、不想拖累儿子及考虑死去的丈夫和倩儿才选择用自戕的方式留在故土,陆逸尘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变故。回到淞沪,听雷赟说完药铺的事,心情很不好的他立即怒斥雷赟等人先到景的店外跪着。细心的艾青权衡了一番,做了个决定——自己先去药铺道贺,晚上再由他做东,亲自解释这一切。
“兄弟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母亲刚过世,我不能招摇过市,更不能敲锣打鼓地去给您道贺;夫人出面,是万般无奈、又不得不做的决定。”张啸天伤感地说。
“原来如此。”景传志点头道,“这几天,我这心里是七上八下啊!”
“实在是最近事多,赶一块儿去了。”张啸天无奈地说。
“祝贺诊所开业也极其敏感,我们也一直犹豫用何种方式;敲锣打鼓地祝贺开业大吉,似乎是希望患病的人多,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医德高尚的医生不仅能治好患者的病痛,同时也会给予病人关爱、安慰和尊重,这难道不是功德?”艾青苦笑着摇头,“心理阳光的人希望救死扶伤的诊所能够疗慰更多的病患,但又总有心理阴暗的人只看到了诊所治疗病人所获得的酬劳。”
“只愿药生尘,不想人生病。医者仁心,我相信世上医德高尚的医生还是更多一些。”景传志欣慰地笑了笑。
从艾青等人进入宴会厅,吕祚行越来越浑浑噩噩了;不知是被张啸天怼得昏了头,还是景颜和彩蝶的惊艳出场深深地触动了他那颗放荡不羁的心。张啸天和景传志说话时,他用迷离的眼神盯着景颜看,又像着了魔般望着彩蝶;最后,他将色迷迷的目光全抛给了景颜。没从高雅环境回过神的景颜和彩蝶依旧带着浓厚的好奇心观察着身边的新鲜事物,丝毫不觉自己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猎物;但艾青注意到了,她咳嗽了一声,说:“二弟,你去让厨房上菜吧。”
怅然若失的吕祚行听不见艾青的话。
张啸天碰了他一下,说:“想什么呢,大嫂叫你都不理?”
“什么?”吕祚行六神无主地问。
“跑一趟,看菜做好了吗,再给外面的兄弟安排一下。”
原先分立在张啸天和吕祚行身后的侍应生在他们说话时被赶了出去;本该侍应生做的事,只能吕祚行去做了。
支走了吕祚行,艾青向张啸天递了个眼色,忙于应酬的张啸天没明白她的意思。他对景传志说:“我派人去请景腾兄弟,他说没时间过来。”
“鄙人代犬子多谢张老板的美意,辜负了您的盛情,改日我一定让他双倍奉还;也请您理解,他身不由己。”
“理解。”张啸天笑着说,“先生客气了,我认识景腾可比咱爷俩认识早哦。我跟他是兄弟,兄弟之间有什么说什么,没那么多条条框框。您是长辈,我们做晚辈的有不周全的地方您别往心里去;来日方长,有事您就说,不管多难办,我一定尽力而为让您满意。”
“和气生财。”景传志点了点头,“鄙人初到贵地,有冒犯的地方,还望多多包涵;我只希望安安稳稳地看病,不想节外生些枝枝蔓蔓的。”
张啸天一听,这是假痴不癫的老头儿在擒贼先擒王呢,这说明他对自己还是有防备心理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可以理解,毕竟彼此还不熟悉。他笑了笑,说:“您放心,像昨天那样的事,以后绝不会再有!”
吕祚行来到大厅,叫过了一个侍应生,告诉他给62号厅上菜,接着安排同来的门徒在大厅坐成了两桌,交待好酒好菜随便点,不喝醉就行;平时习以为常了无法无天的众兄弟自然知道,大老板和二老板一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