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师父的草药里有砒霜,”他对着空气缓缓开口,“可我在师父的药篓里找到了你的药方,上面写着‘寒毒入骨,需以砒霜为量以毒攻毒’。他不是想害你,是你自己不懂医理,吓破了胆。”
黑衣人的狞笑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迷茫的叹息,渐渐隐去。竹简上再添:“智可明惑,已及辨矣。”
最后轮到林野,他耳边的“师父”仍在劝说:“野儿,听师父的,别再往前走了。你师叔说得对,守陵人守的就是九宫阵,破阵就是毁了祖宗基业啊。”
林野举起地脉之心,白光照亮了整个高台:“师父,您临终前说‘守陵人守的不是墓,是人心的清明’。可这九宫阵聚的是煞气,养的是执念,分明是在害人心!您当年被石俑所伤,难道不是因为九宫阵的煞气作祟?您不让我破阵,是怕我出事,不是真的觉得这阵该守一辈子,对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恳切,像是在跟真正的师父对话。耳边的声音沉默了片刻,最后化作一声叹息,带着释然:“野儿,你比师父看得透。”
随着这声叹息消散,殿内的幻听彻底消失,只剩下秦篆流动的轻响。石案上的竹简浮现出完整的句子:“怒破妄,慈化怨,智明惑,诚通心。四者具,可听真声。”
“这就过了?”苏烈摸了摸后脑勺,还有些发懵。
林野却指着石案旁的石笔:“恐怕还要我们自己写点什么。”他拿起石笔,墨汁落在竹简上,竟泛起金光。“这竹简,是让我们写下自己的‘真声’。”
苏烈第一个上前,在竹简空白处写道:“我苏烈,当年抢军功是错,伤人性命是过。往后余生,守道义,护弱小,不求功名,只求心安。”石笔落下,字迹化作红光,融入竹简。
洛璃写下:“医者仁心,不分贵贱,不徇私情。当年偷药是错,往后行医,唯求问心无愧。”字迹泛着绿光,与苏烈的红光交相辉映。
阿鬼的字最简单:“守仁心,渡煞影,不记仇,常思恩。”玉佩上的“仁”字与他的字迹共鸣,泛起温润的白光。
林野最后落笔,写下:“破阵非为毁,是为净。守陵人守的不是阵,是地脉清明,人心安宁。”地脉之心的光芒与他的字迹相融,在竹简上凝成一颗跳动的光点,如同心脏。
四人写完,竹简突然腾空而起,化作一道光带,缠绕着殿内的秦篆纹路游走。整个听心殿开始震动,墙壁上的秦篆纷纷脱落,在空中组成一幅巨大的星图,星图中央最亮的那颗星,正对应着他们来时的方向。
“这是……地脉全图!”林野惊呼,“星图上亮着的点,都是地脉的节点!”
星图下方,缓缓升起一道石门,门内不再是幽暗的通道,而是透着温暖的金光,隐约能听到水流与钟鸣交织的声音。
“看来这才是玄渊的真正出口。”阿鬼望着那道石门,“听心殿不是要困住我们,是要我们在看清自己的真身后,才能找到正确的路。”
洛璃回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石案,那里的墨汁已经干涸,石笔静静躺着,像是在等待下一个需要“听真声”的人。“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人会来这里。”
“总会有的。”林野握紧地脉之心,“只要还有人执着于仇恨、功名、私欲,这听心殿就永远有用。但也总会有人像我们一样,能走出自己的心魔,找到真声。”
四人穿过石门,身后的听心殿渐渐隐去,秦篆的轻响化作远处的钟鸣。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这是一座环形的地宫,中央是个巨大的泉眼,泉水清澈见底,汩汩涌出,在空中凝成水幕,水幕上倒映着人间的景象:炊烟袅袅的村庄,埋头耕作的农夫,嬉笑打闹的孩童……
泉眼旁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地脉之源”四个大字,碑下压着一卷泛黄的帛书,上面用隶书书写着几行字,显然是后世之人留下的:“玄渊九渊,非为困人,是为示人:心净则地脉净,心乱则地脉乱。欲净地脉,先净己心。”
“原来这才是秦始皇墓的核心秘密。”林野拿起帛书,指尖抚过上面的字迹,“所谓的‘养煞池’‘九宫阵’,不过是用来考验后人的工具。真正要守护的,是让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