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听心殿里辨真声(第1/2页)
石门开启的瞬间,并非预想中深沉的黑暗,而是一股温润的气流扑面而来,带着陈年的松香与墨香。殿内没有灯烛,却处处透着柔和的白光,光线并非来自某处光源,而是从墙壁、地面、穹顶的纹路中渗透出来——那些纹路竟是由无数细小的秦篆组成,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细看之下,每个字都在微微颤动,仿佛有生命般。
“这殿里……全是字?”苏烈举着火折子凑到墙边,火光与白光交融,秦篆的笔画突然变得清晰,像是在他眼前铺展开一幅流动的画卷。
洛璃指尖轻触墙面,秦篆的纹路竟顺着她的指尖游走,在她掌心凝成一个“医”字。“这些字能感应人心。”她惊奇地看着掌心的字渐渐淡去,“你心里想什么,它们就会显什么。”
阿鬼试着在心中默念“师父”,墙面果然浮现出一个苍老的“师”字,笔画间带着他师父独有的、略微倾斜的收尾。他眼眶一热,指尖抚过那个字,字的边缘竟渗出点点红光,像极了师父临终前咳在玉佩上的血迹。
林野则注意到殿中央的高台,台上摆着一张石案,案上没有青铜器皿,只有一卷展开的竹简,竹简旁放着一支石笔,笔尖沾着的墨汁漆黑发亮,似乎从未干涸。“那竹简上的字,在变。”他轻声提醒。
众人走近高台,果然见竹简上的秦篆正在缓缓流动,像是有人用石笔实时书写。此刻显现的句子是:“心之声,有显有隐。显者,人前人语;隐者,夜深私语。能辨隐显,方过此殿。”
“又是试炼。”苏烈啧了一声,“这玄武九渊是跟我们的‘心’杠上了?”
话音刚落,殿内突然响起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林野侧耳细听,那声音竟与他师父的语调一模一样:“野儿,九宫阵破不得,破了地脉失衡,天下要乱的。”
他浑身一震,猛地转头,却不见任何人影。“师父?”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墙壁秦篆的颤动。
“这是……幻听?”洛璃脸色发白,她耳边响起的是母亲的声音,带着病中的虚弱:“璃儿,那药你不该还回去,娘的病……娘等不起啊。”
苏烈的脸色也很难看,他听到的是当年被他抢了军功的士兵临死前的嘶吼:“苏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凭什么踩着我的命往上爬!”
阿鬼耳边的声音最是刺耳——是那个杀了他师父的黑衣人,在雪夜里发出的狞笑:“老东西,还想给我治伤?你的草药里掺了砒霜吧!我杀你,是你活该!”
四人被各自的“幻听”困住,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那些深埋心底的愧疚、恐惧、疑虑被一一勾起,像藤蔓般缠上心脏,勒得人喘不过气。
“别信!”林野猛地攥紧地脉之心,白光从掌心溢出,“这是听心殿的伎俩,用我们最在意的人的声音,勾起我们的隐忧!”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苏烈猛地晃了晃脑袋,用工兵铲狠狠砸向地面:“放你娘的屁!”他对着空气怒吼,“李三,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后来在你坟前守了三个月,把军功还给了你家人!我欠你的,用这辈子的安稳还!你要是真有灵,就该看清楚,我苏烈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混小子了!”
他的吼声落下,耳边的嘶吼果然弱了几分,石案上的竹简浮现出新的字:“怒可破妄,然未及辨。”
洛璃则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模样——母亲拉着她的手说:“璃儿,把药还回去是对的,咱不能让张屠户的儿子也走娘的路。娘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闭眼也安心。”她对着空气轻声道:“娘,我懂了。您要的不是保命的药,是心安。那药还回去,您睡得才踏实。”
耳边的虚弱低语渐渐消散,竹简上又添一句:“慈可化怨,渐及辨也。”
阿鬼的应对最是平静,他从怀中掏出师父的玉佩,将其贴在石案上的竹简旁,玉佩的“仁”字与竹简上的秦篆相触,发出“嗡”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