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纾还来不及说话,福乐公主便插嘴道:“我也喜欢那些木槿和石榴,不如你今天就跟我们去吧,要是再等几天就过了花期了。”
“这……”陆宜珠悄悄瞅向夏侯纾,“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夏侯纾笑道,想着符息对她的痴迷,便故意说,“都是一家人,待会儿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夏侯纾故意在“一家人”三个字上加重了音,抬头就看见夏侯翊皱紧了眉头。她又故意冲他别有深意的一笑,示意他这个做师兄的别光顾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多给符息传授点经验,别让他们好事多磨。
夏侯翊轻叹了一下,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夏侯纾这才转向陆宜珠,问道:“我听说晒月阁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陆姑娘的画作出售了,不知陆姑娘最近都在忙什么?”
陆宜珠一想起自己的画作无缘无故的卖不出去,已经许久没有进账,心里就有些烦躁。她见街道上人来人往,便皱着眉头说:“这里说话不方便,我回去再告诉你。”
夏侯纾立刻心领神会,点头表示同意。
福乐公主却突然抬头看着夏侯纾说:“纾儿,你什么时候又对画感兴趣了?父亲说,你已经很好了,不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看着陆宜珠憋笑憋得脸都泛红了,夏侯纾真想撕了这小魔头的嘴,说话也不看看场合,不知道她这种时候提起她那九五之尊的父亲,究竟是想给她撑面子,还是要打她的脸?但是当着陆宜珠的面,夏侯纾也不好让她这一国公主下不了台,只好一笑而过。
关于面子这种东西,自从结识了福乐公主后,夏侯纾就觉得自己已经慢慢的看淡了,因为常常是福乐公主有面子了,她就没面子了。而她有面子了,福乐公主就耍起公主脾气来了。横竖都是她讨不到好,时间久了,她也就索性不计较了。
陆宜珠到倚香苑赏花,福乐公主自告奋勇地领着她在院子里到处游览,俨然一对好姐妹。夏侯纾远远地看着,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毕竟福乐公主不是对谁都这么友善的。果然人长得好看,到哪里都是亮点,收到的善意也会比较多。
夏侯纾指着远处的福乐公主对夏侯翊说:“你看看昔恬那笑得不值钱的样子,一点儿公主的风度都没有,若非知道陆姑娘是个女子,我一定不能让昔恬靠近她。”
夏侯翊轻笑道:“陆姑娘确实很亲和,连馨儿都喜欢她。”
夏侯纾露出满脸的诧异,没想到陆宜珠竟然后有这么大的魅力。难怪符息那个万年铁树也能为了她开花。然而,想到陆宜珠对符息的态度,她连忙又追问道:“二哥,陆姑娘跟符息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陆姑娘看着似乎并不愿意见到符息的样子?”
夏侯翊一边摇头一遍叹息道:“我以前觉得符息比符止沉稳冷静,遇事有主见,没想到他也是个没出息的。他见到了陆姑娘,连路都走不动了。先前他听说陆姑娘因为画作卖不出去很苦恼,便费尽心思的讨好陆姑娘,没想到竟然是投其所好,慷慨的把他的全副身家都拿去献衷心。陆姑娘倒是颇为感动,满心欢喜的收下了银子,之后就消失了几天。等她再回来,两人又跟刚认识几天一般,不冷不热的。为了保住他那点媳妇儿本,我只好寻了个由头派他出城帮忙办几件事,顺便反思一下他究竟哪里做得太没有分寸。”
夏侯纾听了抿嘴偷笑,眼睛不由得又扫了远处跟福乐公主聊得热火朝天的陆宜珠。
青岚公子乃京城第一画师,身份神秘莫测,画得一手美人图,不论男女,只要是长得美的都可能成为他笔下的主角。一旦入了他的画,立刻就是京城里万人追捧的对象。京城里许多长得有几分姿色的都以能被他选中为荣。如果世人知道原来她们心目中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青岚公子原来是个女子,不知道那些早就芳心暗许的姑娘会不会排队去投护城河。
哎,妾将身拟嫁,奈何公子是女郎。
待陆宜珠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夏侯纾便故意问起她销声匿迹的这段时间都在做些什么。
陆宜珠高深莫测地看了夏侯纾一眼,又颇有些顾忌地看了看夏侯翊,方说:“当然是重操旧业,画美人了。只不过最近行情不好,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总是挡我财路。”
夏侯纾没说话,心想你得罪的就是我,不过断你财路的却不是我。
陆宜珠似乎有所察觉,又狐疑地看了夏侯纾一眼,试探道:“要说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也就你们几个了,难不成是你们从中作梗,想要断我财路?”
“那怎么可能!”夏侯纾连忙否认,顺便转移目标,“不过,是不是因为你的名气太盛,得罪了什么人?”
“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陆宜珠认真思考起来,末了又瞥了一眼夏侯纾,迟疑道,“要说这段时间我得罪了什么人,那也只有你了。”
夏侯纾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宜珠却也只是嘴上提一提,连忙又说:“不过你都是贤妃了,应该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