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石彻底摧毁。
另一边,夏侯纾从泰安殿出来就往大殿后方的花园处走。
此时已是六月的下半月了,天空中的月亮残缺不全,被一团乌云笼罩,周围的星星也失去了原有的光芒,疲惫不堪的缀在天幕上。往日这样的夜晚,她总是与夏侯翊待在一块儿,或借月起舞弄清影、或闲敲棋子落灯花。而如今,却只能,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夏侯纾叹了口气,随手捡起一根枯枝挥舞起来。
云溪知道她心情不好,便安静的站在旁边陪着她。
假山后面的芭蕉丛中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吓得夏侯纾停下来并后退了几步。站定后,她才看清来人是宇文恪。
在假山背后的幽深之处,一片茂密的芭蕉丛中,突然闪现出一个身影,犹如鬼魅般地惊现在夏侯纾的面前。这一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夏侯纾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并往后退了几步,以离这个神秘身影远一些。
在心跳加速、略带惊慌的心情中,夏侯纾逐渐稳住了情绪,并努力定下心神。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向前走去,试图更清楚地看清楚这个来暗处的不速之客。
当那个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夏侯纾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个吓了她一跳的人,竟然是宇文恪。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和歉意,似乎也感到了自己突然出现的方式有些过于突兀。
“原来你躲在这里,”宇文恪喝了酒,身上有一股浓重的酒味。
夏侯纾想起杨太后寿宴那日在千秋殿的偏殿里发生的事情,她不由得提高了警觉,略带讥讽地说道:“难道世子喝酒太多,连路都走不稳了吗?”
宇文恪吸了吸鼻子,摆摆手说:“不不不,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云溪听闻此言,立刻感到警钟大作,她连忙用身体挡在夏侯纾的前面,严肃地说:“这里是内廷,你一个外臣竟敢擅自闯入!难道你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宇文恪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夏侯纾已经恢复了冷静,随即轻蔑地冷笑了一声,用讥讽的口吻说道:“世子不待在大殿里饮酒享乐,反倒跑出来看我的落魄样。真是奇怪。”
宇文恪像是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讥诮,依旧还是保持着微笑,然后说:“我记得你兄长喜欢叫你纾儿,是吧?以后我便也这样叫你吧。”
“住口!”见对方叫得如此亲密顺口,夏侯纾心中不禁一阵恶寒,眉头紧皱,说道,“宇文恪,如今陛下已经下令褫夺了陵王的封号,并且全国通缉,你就不要再仗着自己是照云长公主的亲生儿子狐假虎威了。身为臣子,就应该知道规矩,守住本分。我如今是陛下亲封的贤妃,你应该尊称我一声‘娘娘’或‘夫人’。更何况,以你我之间的关系,也轮不到你来叫我的闺名。”
"哈哈哈...“宇文恪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娘娘?这只是一个头衔而已,名不副实!我可不会尊称你为‘娘娘’或者‘夫人’。"
“我看你真是喝多了。”夏侯纾扬起头,桀骜不驯地说道,“等你的酒醒了,你会后悔你今天所说的一切。”
"不,我不后悔,我唯一懊悔的是……"宇文恪注视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痛苦,"我不该轻率地信任母亲,以那种方式来算计你。"
宇文恪不提这事,夏侯纾还可以假装淡忘了。可他偏偏要旧事重提,让夏侯纾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对付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他们却偏偏选择了最让人难堪的一种,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和处境。此刻,她十分庆幸独孤彻及时发现并救了她,如果让照云长公主和宇文恪的毒计得逞,不仅她会成为全京城的小冰,越国公府的名声也会受到牵连。
“猫哭耗子假慈悲!”夏侯纾冷冷一笑,“宇文恪,你今日是来炫耀的吗?你不提我倒差点忘了,若不是你,我夏侯纾何德何能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说到这儿,她的语气几乎充满了怨恨,几乎咬牙切齿道,“宇文恪,我可得好好感谢你啊!”
“不!纾儿,你听我说,事情原本不是这样的。”宇文恪带着几分醉意,却还是极力解释,“我原本以为只要听从母亲的吩咐给你下药,毁了你的名节,到时候陛下碍于你我两家的身份,必然会给我们赐婚,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可是没想到陛下会突然闯进来,不仅囚禁了我母亲,还把你纳入了后宫!”
“所以呢?”夏侯纾依旧淡漠的凝视着他,“你母亲那是咎由自取,就算将她千刀万剐也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我想弥补你。”宇文恪突然正色道,“宫中都在传你与你陛下有私情,可是据我所知,你进宫这么久了,从未得到陛下宠幸,甚至还差点伤了陛下。所以我想带你离开这里,还你自由。”
夏侯纾听了气得差点被有背过气去,忍不住破口大骂:“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哪里来的自信,这个时候居然还敢来跟我说这些?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说着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又道,“我确实向往宫外的自由,但是我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