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咬着牙道:“如今时运不济,我为鱼肉,你为刀俎,你要杀便杀了,又何必再给我下药?”
夜色如墨,黑衣人的侧脸在微弱的星光下显得冷峻而深邃。他转头瞥了夏侯纾一眼,那眼神中透露出的不是温暖,而是一种莫名的嫌弃,仿佛是在责备她的话语过多,打破了夜的寂静。
夏侯纾假装没看见,愤愤道:“我之前说过,你若救了我,我必然会加倍报答。可你现在给我下药,还要守着我死去,你这人是不是心里变态啊?”
黑衣人似乎被她的言辞所惊,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愤怒。然而,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波动,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任由夜风拂过他的衣角,带来一丝丝寒意。
夏侯纾越发心灰意冷。她眼神空洞,望着眼前的黑衣人,声音微颤:“横竖我现在无力反抗了,你就让我死个明白吧。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或者,你摘死的,死在谁手里,我都无从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侯纾话音刚落,便隐约听到旁边传来一声饱含嘲讽的冷笑,听着竟然有几分耳熟。她心中一惊,疑惑地望向黑衣人,但对方依旧目光如炬,直视前方,像是根本就没有在听她说话一样,只留半张看不到表情的面具给她。
夏侯纾的内心如同被巨石压顶,原本的坚韧与伪装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她不再强撑,不再试图掩饰内心的绝望,而是任由那份沉痛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倾泻而出。
她提高了音量,放声大哭,那哭声如同荒野中的狂风,凄厉而绝望,回荡在空旷的空气中。
附近的一处普通的院落里,一位中年男子因晚餐不慎,正蹲在茅房之中,惬意地一泻千里。突然听到一阵幽幽的女人哭泣声,仿佛从遥远的地狱传来,呜呜呜地回荡在夜空中,带着无尽的哀伤与凄凉。他顿时觉得脊背发凉,浑身的汗毛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唤醒,竖立起来。他试图深呼吸,稳定自己的情绪,但哭泣声却越来越清晰,仿佛那女人就站在他的身边,用那凄厉的哭声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吓得他匆忙地拉起裤子,慌不择路地冲回屋子,一头扎进被窝里瑟瑟发抖。
黑衣人听着夏侯纾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眼眸中闪过一丝烦躁,随即他从怀中迅速掏出一块素净的手帕,轻轻一揉,便塞进了夏侯纾的口中。那原本凄厉的哭声,就像是被突然掐断的琴弦,戛然而止,只留下一片死寂。
夏侯纾愣了愣,半晌才明白又发生了什么。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打湿了衣襟,也浸湿了她的心。
夏侯纾觉得自己这回应该是活不了了,可她并不甘心。她决定做最后的挣扎,即使是鱼死网破,也要拼尽全力。然而,当她试图抬起手臂时,却惊讶地发现,身体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力。她的手,竟然能缓缓地抬起;她的脚,也开始能够微微挪动。而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清醒……
这绝对不是错觉!
夏侯纾心中一震,终于明白了黑衣人的用意。原来,她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解了黑衣人的意图。那黑衣人给她服下的,并非致命的毒药,而是能让她恢复体力的解药。
难道他刚才突然离开,是去拿解药的?
没等夏侯纾追问,黑衣人突然如鬼魅般站起身来,身影在昏暗的灯火下拉长,而后他决绝地转身,向着方才来时的路径悄然离去。
此人举止诡异,但遇事沉着冷静,仿佛世间万物皆不能动摇其分毫。不仅如此,他衣着精美,十分讲究,连随身携带的兵刃都镶嵌着那么多颗宝石。此外,他还有清酥露那样难得一见的迷药以及解药,甚至还刻意不把两者放在一起,此等心思,非同一般!
夏侯纾心中满是疑惑,慌忙起身,趔手趔脚地跟在他后面,企图找个机会把他的面具摘下来看看他的真面目。
两人一路前行,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夏侯纾的体力不支和步伐的踉跄,于是刻意放慢了脚步,仿佛在等待她跟上。
这样的举动,更是让夏侯纾心中的疑惑愈发浓烈,他究竟是谁?又为何要如此神秘莫测?
夏侯纾又跟着黑衣人走了一会儿,夜色下的街巷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在一处昏暗的转角,她便假装体力不支,身体蓦地一软,踉跄摔倒在地。
黑衣人果然中计,他迅速俯身去扶她。
夏侯纾眸光一闪,捕捉到这一刹那的破绽,她迅速出手,指尖犹如猎豹般敏捷,直扑那神秘的面具。
然而,黑衣人的反应亦非等闲。他手腕一转,巧妙地避开了夏侯纾的攻势,反而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夏侯纾只得迅速调整情绪。她微微一笑,轻启朱唇:“壮士,方才多有冒犯,只是你这面具实在太过精美,金光闪闪,上面的宝石璀璨夺目,令我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应该很值钱吧?”
在夜色的掩映下,黑衣人的眼神如闪烁的星辰,忽明忽暗。他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