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就改打游击。
神兵们立刻分散开来,有的躲进树丛放冷箭,有的滚下山坡用石头砸,还有的绕到敌军后方放火烧粮草。赵屠夫的部队虽然装备好,却在山地里施展不开,被神兵们搅得晕头转向。
张金银带着一队神兵专打机枪手。他爬到一棵老槐树上,瞅准机会甩出飞斧,正砍中机枪手的手腕。机枪哑火的瞬间,张羽让带人冲锋,大刀翻飞间砍倒了好几个士兵。
战斗从清晨打到午后,双方死伤都不少。赵屠夫见粮草被烧,士兵们士气低落,心里开始发慌。他正要下令撤退,突然看到远处尘烟滚滚,以为是援军到了,刚要高兴,却见来的是李天保和宁国学的援军——他们带着五百神兵,举着“黔东神兵联盟”的大旗杀了过来。
“是天池坪和六井溪的弟兄!”稳坪神兵欢呼起来,士气大振。赵屠夫见状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恋战,带着残部狼狈逃窜,连死去士兵的尸体都没敢收。
打扫战场时,张羽耀看着牺牲的神兵,默默摘下他们衣领里的符咒。这些符咒有的被血浸透,有的被子弹打穿,却再也不会发烫了。“把弟兄们葬在青石旁。”他声音沙哑,“让他们看着咱们守住了稳坪。”
百姓们捧着酒和肉来慰问,却被张羽耀拦住:“先给牺牲的弟兄上供。”老秀才带着孩子们唱着新编的歌谣:“红土地,埋忠骨,神兵血,照前路……”歌声悲怆,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劲儿。
此战之后,黔东神兵联盟的名声彻底传开。思南、沿河的百姓纷纷派人来稳坪,请求设立分坛。张羽耀与李天保、宁国学商量后,决定按“一地一坛,一坛一规”的原则扩展,每个分坛都要派人来稳坪学习“四禁坛规”和战术,确保联盟不散。
他们还在枫香坝建了“联盟总坛”,将那块刻着“为民请命”的青石立在中央,每月初一各坛坛主都要来此议事。张羽耀让人把历次战斗缴获的武器摆在总坛周围,有步枪、机枪,还有黎纲的狐皮大衣、赵屠夫的指挥刀,以此警示众人:胜利是用鲜血换来的。
为了提高战斗力,李天保教各坛神兵练“鸳鸯阵”,宁国学则教大家“山地伏击术”,张羽耀自己则琢磨着怎么用好缴获的机枪。他找到一个曾在黔军当过兵的逃兵,许以粮食让他教神兵用枪,还真练出了几个神枪手。
“光靠咱们自己还不够。”张羽耀在总坛会议上说,“听说务川的张羽勋大佛主牺牲了,但他的弟子还在,咱们得把他们拉进联盟。还有印江的冉少波,听说他懂兵法,要是能请他来指导,咱们的战斗力会更强。”
李天保当即自告奋勇去务川联络,宁国学则去印江寻找冉少波。张羽耀留在稳坪,一边整顿防务,一边推行“兵农合一”——平时百姓种地,农闲时练兵,既不耽误生产,又能随时应战。
百姓们的日子渐渐有了起色。神坛按“按劳分配”的原则分粮,还组织大家修水渠、开荒田,连最贫瘠的山坡都种上了玉米。老秀才写了副对联贴在总坛门口:“兵护农,农养兵,兵农一心;官怕民,民不怕官,民心是胆。”
这天,张羽让急匆匆地跑来,手里拿着一封鸡毛信:“坛主,冉少波先生回信了!”信上只有八个字:“神兵护民,我必相助。”张羽耀看着信,突然觉得那块青石仿佛又闪过红光,像是在为联盟的未来祝福。
夕阳下,总坛的黄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下是操练的神兵、织布的妇女、读书的孩子。张羽耀望着这一切,想起张羽勋生前说的“星火燎原”,突然明白了:真正的神兵不是神符咒语,也不是刀枪武艺,而是百姓团结起来的力量。这力量,足以让黔东的暗夜透出微光,让苦难的土地生出希望。
而那首“打黎纲”的歌谣,还在山间地头传唱,从德江到印江,从务川到沿河,唱着神兵的勇敢,也唱着百姓的期盼,渐渐成了黔东大地上最动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