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脏!可……只有我能让明州不彻底崩掉!只有我!能一点一点把它从烂泥里拉出来!”
“你给我时间!给我机会!我张林对天发誓!只要我坐上那个位置,站稳了脚跟……”
他声音颤抖,带著一种病態的执念:
“我一定会让明州变!哪怕一点点!”
风在连廊里穿过,带著呜呜的声响。
郑仪静静地站著,肩膀被张林捏得生疼。
他看著眼前这个彻底撕掉偽装、歇斯底里的常务副市长。
那张扭曲的脸庞上写满了绝望、疯狂、算计,还有一丝……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现实彻底扭曲的“责任感”。
这是张林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在他面前袒露最真实、最脆弱、也最丑陋的內心。
没有谎言,只有赤裸裸的交易和带著血腥味的承诺。
郑仪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应那充满血丝的逼视。
这不是投诚。
这是一次极其危险的交易。
一次深陷泥潭的赌徒,在濒临灭顶前,向岸上唯一能看到的、立场不明的旁观者,拋出的、沾满污泥的筹码。
筹码的名字,叫“合作”。
合作的基石,是郑仪帮他坐稳那个岌岌可危的市长宝座。
交换的条件,是张林“坐稳后”可能的“改变”。
荒谬吗
是的。
充满了欺骗与谎言的气息。
张林口口声声要“拔掉烂疮”,可他本身就是这片烂疮上滋生的最顽固的毒瘤之一。
他承诺的“改变”,不过是在更大压力的逼仄下,为了自保而不得不进行的、极其有限的切割。
郑仪心里雪亮。
但……
他看到了比张林的“承诺”更重要的东西。
张林的恐惧!
对明州背后那股无形力量的恐惧!对省里隨时可能收网的恐惧!对他自己脚下那座由谎言和交易堆砌的权力基座即將崩塌的恐惧!
这种恐惧,是撬动张林、撬动明州那个铁板一块的利益堡垒的绝佳支点!
机会!
不是被张林的“表演”打动,也不是被那虚幻的“改变”承诺诱惑。
而是捕捉到了这个被逼到死角、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寻求外援的张林,所暴露出的致命弱点!
这,就是他等待已久的机会!
布局的关键节点!
郑仪动了。
他没有立刻表態,也没有甩开那只抓得他生疼的手。
他只是抬起左手,动作稳定而清晰,抓住了张林死死按在自己左肩上的那只手的手腕。
张林的手冰凉,带著微微的颤抖。
郑仪的手指有力,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將那冰凉的手腕从自己肩上拉开。
然后,他顺势一翻,没有鬆开。
反而用自己温热的右手,稳稳地、完全地包裹住了张林那只因激动而冰凉的手。
不是简单的触碰,而是男人之间那种郑重其事的握手。
周末的省城,秋阳高照,空气里飘著桂香。
省妇幼保健院的走廊上,郑仪小心翼翼地扶著秦月,生怕她磕著碰著。
妻子已经进入孕晚期,圆润的肚子像揣了个小西瓜,走路时总是不自觉地用手托著后腰。
“慢点,台阶。“
郑仪一手搂著她的腰,一手扶著她的手臂。
“我没那么娇气。“
秦月嗔怪地看他一眼,但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b超室门口排队的孕妇不少,但郑仪早就託了岳母林雅芝的关係,预约了產科主任亲自检查。
不到半小时,他们就拿到了结果。
“宝宝很健康,各项指標都很好。“
头髮白的老主任推了推眼镜,指著b超图像。
“你看,这小手小脚都长全了。“
郑仪盯著屏幕上那个模糊的小身影,喉头突然有些发紧。
那是他的孩子,正在秦月身体里茁壮成长的生命。
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保护欲涌上心头。
“胎位也正,顺產条件很好。“
老主任笑著对秦月说。
“你身体素质不错,继续这样保持,按时来產检就行。“
离开医院时,秦月挽著郑仪的手臂,脸上洋溢著母性的光辉。
“中午去爸妈家吃饭吧妈早上打电话说燉了鸡汤。“
秦月提议道。
郑仪犹豫了一下:
“你先去,我有点事要去趟单位。“
“周末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