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忽咻飞去,洛栖云在政王府上已经蹭吃蹭喝三日。
这三日里,洛栖云啥也没干,光吃饭睡觉和扯鹿风说话了。
“你家大人呢?”
“商事去了,赵姑娘。”
“真是跟个陀螺似的转个没完啊,这已经三天了。”
“正常、正常。”
鹿风波澜不惊地坐在院子里,同洛栖云一块儿啃西瓜。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松闲过了,似乎自从跟了王爷,他也习惯于像陀螺一样忙东忙西。
如果不是被派来照顾洛栖云,他是绝不会这样清闲的坐下来吃瓜的。
“你家大人也该歇歇了。”洛栖云暗戳戳提醒道,时间有限,若再见不着人,她可就白来这一趟了。
嗯……虽然这儿吃好喝好,巴适的很,但是洛栖云不为浮云所惑,还是有事业心的。
治好眼睛,她可就要走了。
鹿风应了一声,“行,属下会将姑娘的意思传达给王爷的。”
“欸别!”洛栖云忙不迭道:“别跟他说是我的意思。”
鹿风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为何?”
洛栖云做贼心虚,“哪儿有师傅上赶子教徒弟的?”
前三日还一口一个‘奴婢’谦虚着,这会儿反而端起架子来了?
鹿风笑了笑,点点头,“是,赵姑娘。”
洛栖云搅着衣摆,面上神色未变,心里却扑通扑通活起来了。
她撩起裙子跑回屋里,不自觉地关紧门,将帷帽拆下,开始照镜子。
镜子里的少女面如珠玉,两颊生霞,亮得晃眼的眼睛顾盼生辉,青丝如墨瀑下。
早已经没了数月前在慕王府醒来时,那青黄的脸色和枯槁的头发。
她撑着下巴,敛睫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想到慕聿珩。
她离开大宛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了吧?
那么在他的记忆里,自己是不是一直就是个黄面丫头?
这样一想,洛栖云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是那样的。
洛栖云撑着脑袋郁闷地想。
自己许多好的一面,似乎都没有在王爷面前展示过,空落下不好的回忆了。
吃了人家的果子、闹了人家的庆功宴,还害得人家被青僵蝎蜇。
“啊啊……”她**着自己的脸蛋。
这样想来,自己可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
而政王的脾气,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差,虽然很恐怖,但都情有可原。
比如狠辣,那个考核官说了,是因为政王曾一时心软,放了哪个谁,才导致自己的母亲丧命。
以前洛栖云从来不知,当时盛宠一时的贵妃韦允兰突然殒命,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层缘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洛栖云叹了口气,今日若能见到慕聿珩,说什么也要借着教拍八虚,好好的弄明白自己尚不确定的那几个地方,将药方彻底敲定!
……
“王爷。”
慕聿珩甫一回府,鹿风便窜到书房回见,果真蹲到了人。
“嗯。”慕聿珩坐在檀木椅子上,正敛目执笔写着什么,也不忘问道,“这几日她还好么?”
“自然是好的。”鹿风道,天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简直好的不能再好!
慕聿珩俊容神色未变,唇角却微微扬起,“那便好。”
“王爷,您也该歇歇了。”鹿风试探着说道。
慕聿珩抬首,甚至没问他,直接说道:“她说的?”
鹿风毫不犹豫点点头,“是。”
不是他说的噢!是王爷自己猜出来的!休说他不讲仁义!
他同王爷一样,是个十足十的陀螺精转世,怎么可能会说出“王爷您歇一歇”这种话。
而他这几日又照顾着洛栖云,这种话是谁让他说的,不喻而明。
慕聿珩倏地站起身,将毫墨笔放下,两脚步迅疾生风,打开门就朝外走去。
鹿风连忙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跟上去。
请王爷歇一歇的言下之意,不就是想让自家王爷去找她吗!
鹿风不明白这洛家九小姐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似乎她对教授拍八虚很是积极。
但这破手法,充其不过强身健体,并没有什么卵用。
她能教出个什么花?
天际垂黑,洛栖云倚在贵妃榻上百无聊赖地看天。
心里却在一遍遍校验思考治眼药方的可行性。
院子的木门吱呀打开,洛栖云还沉浸在思绪里,下意识以为是鹿风,并没有理会。
直到若有似无的雪松味笼罩了她,洛栖云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起身回头。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