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璃回到金庐后，便径自上楼，脱掉外套坐在床头，窗外的夕阳将远天近海染成了金黄色，仿佛自海天之外泼洒下一盆金粉，视线里满是辉煌。舒蝤鴵裻
只是那份辉煌来得绚烂，去得匆忙，刘璃刚点燃一枝香烟抽了一口，再抬头看时，视野里已经是一片暗沉，金粉坠进深海，只在辽远的海天尽头还留着一道薄薄的金边，但不多时，那道金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刘璃慢慢吐出一口烟雾，抬起手臂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戒指。稀疏光线里，那枚戒指在明澈中又显现出别样的深邃，并非是一眼看到底的那种直接。回想龙少指上的那枚黑色的戒指，反而在墨黑中自有一份清透。正默然思忖的时候，佣人敲门进来问他晚饭想吃什么，并说江月明来过电话说他会早点回来，和刘璃一起吃晚饭。
“那就做几样江先生爱吃的菜吧。”刘璃弹了弹指间的香烟，漫不经心地回答。
佣人答应着走了。刘璃把纸上的戒指脱下来，重新放到盒子里。而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倚在床头，一手托着烟灰缸，眼神淡漠地落在香烟的那一点忽明忽暗的火光上澹。
江月明回来时房间里满满的都是浓重的烟雾，他先走去开了窗，然后坐到刘璃的身边，凝神看着他，“下午我打电话来，你不在，到哪里去了？”
刘璃将香烟放在唇边用力吸了一口之后，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捻灭，却没有吭声。
江月明忽闪了几下长睫，接过烟灰缸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这时佣人走来说，晚饭准备好了，请他们下楼用餐瘐。
“刘璃，我们去吃饭吧。”江月明伸手拍了拍刘璃的肩膀，刘璃默不作声地跟在他的后面，下楼，到餐厅落座。佣人果然听话，烧的几个菜都是江月明爱吃的，刘璃只夹了几口，把一碗米饭吃下肚，便放下筷子。
“刘璃，再多吃点，你现在太瘦了。”江月明示意佣人再给刘璃添饭，但刘璃摆了摆手，说：“我饱了，不想再吃了。”说完就起身走了。
江月明看着他的背影出了半天神，才闷头把自己碗里的饭吃完，也没胃口再吃，上楼前先把刘璃要喝的药浸在热水里，温度合适后才拿上楼。而卧室里，刘璃已经裹着被子躺在**，只露出半张瘦削的脸。
“刘璃，先吃药，吃了药再睡。”江月明手臂掂在刘璃的脖颈喝完，再把糖姜送到他的嘴边。
刘璃含着姜片，重新躺下。
“刚吃过饭就要睡觉吗？还是坐起来，我们说说话吧。”江月明坐在床边俯身看着刘璃，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期待。
刘璃撩起眼睑瞟了他一下，“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
江月明的眉心稍显不悦地微微一皱，但迅即舒展开了，伸手将垂在刘璃耳畔的一缕头发梳理到脑后，轻声说道：“刘璃，今天我带着吴清和南靖文去养老院探望欧伯海的夫人了。”
“呃？”刘璃把眼睛睁开了，目光炯炯地望着江月明，“老太太怎么样？我听江越说她得了老年痴呆症。”
“老太太根本就没得什么痴呆症，她精明得很。”江月明嗤地一笑。“老太太是懒得看见那三个不肖子，才装疯卖傻住进养老院的。”
“那她知道她那三个儿子都死了吗？”刘璃见他笑了，眸中凭空多了一丝寒意，冷冷地扫了过来。
江月明当然知道他的心思，笑容随即收起，“她已经知道了。”
“很难过吧？”刘璃的心头一阵凄惶。
“难过是当然的，但老太太抹了一会眼泪之后，说了一句，‘这样也好，他们老子就在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江月明的眉心又皱了起来。
刘璃微闭着眼睛，默然半晌，接着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起要去看望欧老太太了。”
“因为欧老太太现在是欧家所有财产的唯一继承人，好多涉及欧夏集团的事务要有人签字认可。我说明来意后，欧老太太就是把每年盈利的钱用欧夏集团的律师叫来了，当场签了一份授权书给我，将欧夏集团所有的事务都委托给我打理。”
“哦？老太太这么信任你？”刘璃把眼睛睁大了。
江月明也抿了一下嘴唇，眸光闪烁，“我也很意外，完全没想到欧老太太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老太太说，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用欧伯海的名义建立一个基金会，为晚年失依的老人提供帮助。我想她一定知道欧家大少挥霍金钱的行径，想给欧家的财产找一条更有意义的用途吧。”
这话分明是在影射欧家大少为哄华雨清开心而大把花钱的那些事，刘璃愀然挑眉，面色变得晦暗无光。
江月明登时明白自己的话戳到了刘璃的痛处，但要收回却是来不及了。转念又想自己说的都是实话，何必收回？便抿起嘴唇，面色也暗淡了。
两人都无话可说，无声相对，好一会儿，刘璃扬起一对晶亮的眸子望向江月明。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江月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