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分清什么是该坚守的,什么是该认错的。连对错都拎不清,以后怎么护着我?”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小兰心里最后一点侥幸。她猛地想起刚才那些失控的话——说要把所有沾边的人都抓起来,说要放火烧了医院,说谁拦着就对谁不客气……那些话不仅伤了爸妈,更像一把钝刀,割在所有关心她的人心上。
园子的眼圈还红着,刚才那句“你会毁了自己的”里藏着多少着急;洛溪站在一旁,手指绞着衣角,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甚至连赤井秀一和安室透,虽然没说话,眼里也分明带着不赞同……
“对不起,园子。”小兰转向闺蜜,声音哽咽着,“刚才……刚才我说的那些话,让你担心了。”
园子连忙摆手,眼泪却掉得更凶:“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我知道你当时有多怕……”
“对不起,洛溪。”小兰又看向洛保的姐姐,“刚才甩开你的手,是我太冲动了。”
洛溪摇摇头,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没事的,我懂。”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新一身上,停顿了很久。走廊里的空气仿佛又凝固了,阳光落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无形的界线。那些积压了二十多年的习惯、执念、委屈,还有刚刚被彻底厘清的“喜欢”,此刻都变成了一句需要说出口的歉意。
“新一,”小兰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以前……谢谢你。也对不起。”谢谢你曾是我青春里的光,也对不起,我用那么多年的等待,让你误会了我的坚持,也困住了我自己。
新一的肩膀轻轻颤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想说“没关系”,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有些歉意,不必说破,彼此都懂就好。
洛保看着她一一说完,紧绷的嘴角终于柔和了些。她对洛溪抬了抬下巴:“姐,扶我一下。”
洛溪连忙上前,刚要伸手,却被小兰抢了先。这次,洛保没有躲开。
小兰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胳膊,指尖触到病号服下温热的皮肤,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她低着头,不敢看洛保的眼睛,像个等着挨训的学生。
“傻站着干什么?”洛保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暖得让人想哭,“还不扶我回病房?想让我在走廊里站成标本吗?”
小兰猛地抬头,撞进她带着笑意的眼底,那里没有责备,没有失望,只有满满的疼惜和失而复得的珍重。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上来,这次,她没忍住,把脸埋进洛保的颈窝,闷闷地哭了起来。
“哭什么?”洛保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再敢说什么‘不想活了’,我就……”
“就怎么样?”小兰瓮声瓮气地问,眼泪把她的病号服浸湿了一小块。
小兰正低着头帮她掖被角,睫毛垂着,像两只收拢翅膀的蝶。洛保看着她泛红的耳垂,突然没头没脑地开口:“兰,过来。”
小兰愣了愣,抬起头时眼里还蒙着层水汽:“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洛保没说话,只是微微侧过脸,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阳光刚好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把平日里的清冷都晒得软了些,声音轻得像羽毛:“想不想吻我?”
小兰的脸“腾”地红了,像被泼了桶热水,连脖子根都染上粉色。她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只能傻傻地看着洛保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我……我……”她结结巴巴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洛保却像是嫌她不够慌,又补了句,语气里带着点恶作剧般的坦诚:“反正我不会换气。所以……你要不要吻我?”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平日里总是嘴硬,连牵手都要找个“手冷”的借口,此刻却直白得让人心跳失控。小兰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猛地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
空气里的消毒水味突然淡了,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小兰闭上眼睛,轻轻覆上她的唇。
一开始只是试探性的触碰,像蝴蝶点水般轻柔。洛保的唇很凉,带着点药水的味道,却让小兰觉得像握住了全世界。她小心翼翼地加深这个吻,怕弄疼了刚醒过来的人,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可洛保毕竟是真的不会换气。
没过多久,她就开始轻轻推小兰的肩膀,脸颊憋得通红,睫毛上沾了层细密的水汽。小兰连忙松开她,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条离水的鱼,眼里的慌乱还没褪去,却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呜……”她的哭声又急又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进颈窝,“笨死了……我真是笨死了……”
小兰彻底慌了。刚才那个冷静地让她道歉、清晰地划分对错的洛保不见了,眼前的人哭得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孩子,肩膀一抽一抽的,连说话都带着浓重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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