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草的推广比黄宁预想的更顺利,只是湖广边境的药农捎来消息,说新培育的幼苗移栽后总有些打蔫,叶片发卷。
黄宁收到消息的第二天一早就备了马,带上两个熟悉草药的护卫,往湖广方向赶。
路上遇到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坐在路边咳嗽不止,怀里还揣着个布包,里面是给孙子抓的草药。
黄宁勒住马,让护卫取来水囊,又从随身药袋里摸出两粒周老配的止咳丸,递到老妇人手里。
老妇人吃完药丸,歇了半炷香的工夫,咳嗽渐渐轻了,拉着黄宁的袖口道谢,说这药比镇上药铺的管用多了。
黄宁问起她孙子的病,老妇人叹着气说就是受了风寒,只是家里穷,只能抓些便宜草药熬着。
黄宁让护卫把剩下的半袋止咳丸都给了老妇人,又嘱咐她怎么按剂量服用,老妇人眼眶红着,连连作揖。
赶到湖广药田时,夕阳已经西斜,几个药农正蹲在田埂上发愁,面前的长生草幼苗确实没精神,叶子边缘泛着枯黄色。
黄宁蹲下来,用手指捻了点土壤,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扒开根部看了看,没发现虫害,土壤也不算干旱。
“是不是移栽时埋得太深了?”黄宁问旁边的老农,老农一拍大腿,说之前怕幼苗倒,特意多盖了些土。
黄宁笑着摇摇头,教他们把幼苗根部的土扒开些,露出一点根茎,又让人取来草木灰,撒在根部周围,说这样能透气,还能补些钾肥。
正说着,身后传来马蹄声,回头一看是赵虎,他如今已是湖广义军的副头领,听说黄宁来了,特意从营地赶过来。
赵虎带来了新磨的麦饼,还有一壶米酒,两人坐在田埂上,就着暮色聊起近来的情况。
赵虎说现在湖广的百姓都愿意种药,比以前靠打仗抢粮安稳多了,不少人家还盖了新茅屋。
黄宁听着,心里踏实,又跟赵虎说等长生草长势稳定了,就教他们把草药制成药膏,方便储存,也能卖个好价钱。
第二天一早,黄宁跟着药农一起移栽幼苗,亲手示范怎么控制埋土的深度,怎么浇水才不会淹到根部。
正午的时候,小侄子派人捎来封信,说他在长安药铺帮周老晒药,认出了几种之前没见过的草药,还写了辨认笔记,问黄宁什么时候回去看。
黄宁看完信,嘴角忍不住上扬,让送信的弟兄带话回去,说等他处理完药田的事,就回去考他认草药。
处理完湖广药田的事,黄宁往长安赶,路过之前帮过的老妇人家所在的镇子,特意绕了过去。
老妇人见到黄宁,高兴得不行,拉着他进院,说孙子的咳嗽已经好了,还把剩下的止咳丸当宝贝似的收着。
院子里晒着些刚收割的草药,是老妇人特意采来的,说要送给黄宁,黄宁没要,反而给了她些碎银子,让她给孙子买些米面。
回到长安时,城门刚开,远远就看见小侄子站在城门口张望,穿着一身青色长衫,比去年又高了些。
“叔叔!”小侄子看见黄宁,跑着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本线装书,说是他整理的草药笔记,上面画了不少草药的样子。
黄宁接过笔记,翻开一看,画得还挺细致,每种草药旁边都写了药性和用法,有的地方还标了疑问,等着问他。
两人刚走到王府门口,就见大嫂迎了出来,手里拿着块刚绣好的帕子,上面绣着株长生草,说要给黄宁用。
大嫂说最近宫里的妇人们都跟着她学刺绣,还组织了个医社,专门教宫里的侍女和宫外的妇人辨认草药,处理些小伤病。
前几天有个宫女难产,稳婆都没办法,还是大嫂让人按周老教的方子,煮了碗草药水,才顺利生下孩子。
黄宁听了很高兴,说要给医社拨些药材,让她们多教些实用的医术,大嫂笑着点头,说已经跟周老说好了,下周开始教怎么熬制治烫伤的药膏。
第二天,黄宁去药铺查看,刚进门就见掌柜的正给一个穿补丁衣服的孩子抓药,没收钱,还额外给了包糖。
黄宁问起缘由,掌柜的说那孩子爹娘都在药田干活,前些天不小心被锄头砸了脚,家里没人照顾,药铺就常帮着照看。
正说着,有个穿绸缎的汉子走进来,说要买点长生草,又阴阳怪气地说听说这草有毒,吃了会出事。
掌柜的脸色一沉,说这是周老亲自培育的草药,好多百姓吃了都管用,汉子却不依不饶,说他邻居吃了就拉肚子。
黄宁走过去,问汉子邻居的名字和住址,汉子支支吾吾说不上来,黄宁心里明白,这是有人故意来造谣。
他让掌柜的取来一株新鲜的长生草,又让人端来一碗水,当场摘了片叶子嚼碎了咽下去,说要是有毒,他先试。
周围的百姓都围过来看,汉子见黄宁真吃了草药,脸色发白,转身就想走,被护卫拦住了。
黄宁没为难他,只是让他回去告诉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