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泊右分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绝望?痛苦?后悔自责?还是已经麻木……
好像这些词语此刻都无法形容自己的心境,现在也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站在那良久,那仿佛过了十几分钟里,他的感知能力处于封闭状态,听不到,看不到……甚至连那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都忽略了,这段时间,他心如死水,静止不动。
慢慢的,四肢开始恢复温度,但却抖的厉害,他有点站不住的感觉,脸上也露出痛苦懊恼的神情,那静止的水面如一块镜子,“呼啦”一下全碎了,锋利的玻璃片切入皮肤,割开心脏,疼的令人窒息。
覃泊右垂下头,他抓住自己的胸口,努力的呼吸,白色地砖反出他的身影,看着看着视线就变得模糊,冰冷空间里高大的身体摇摇欲坠……
忽然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和护士走过来,他们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覃泊右却奇怪的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很凝重。
“覃先生,抱歉,由于覃太太没有查出来处于妊娠期,医生给开的退烧药里有孕妇禁忌成分,如果没有暴力殴打,或许可以等到怀孕十三周后做唐氏筛查以及其他相关检查来看胎儿有没有问题再决定要不要,但现在……不得不做流产。”
在听到医生的判读结果以后,覃泊右觉得整个天地都颠倒了,他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的痛苦和绝望。
“覃先生您没事吧!”护士扶住将要倾倒的男人,医生看着他深感歉意。
在医院里发生这种事情,对方还是顾客,这是他们的过失。
“对不起覃先生,医院需要承担的责任一定都会承担,施暴者也被保安带走了,我们已经报警,警察很快就来,现在请您签字,我们要尽快做清宫手术。”
“这里签字。”
……
覃泊右签了很多张单子,但他只是麻木的跟着护士的指导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根本不知道什么内容,他不敢看,也看不进去。
签过那么多的合同,从几万,到几十亿的都有,他已经习惯拿起笔落在纸上,寥寥数笔就可以完成的事情,今天做起来如此的困难。
他的手一直在抖,制止不住的抖。
这是他第一次签字时心里这么的恐慌和害怕……
签完字,医生和护士进了手术室,等待区又只剩他一人,他站在手术室的门前,温诺就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胆小的她现在一定很害怕,她一定很痛苦,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手机响了多次,覃泊右终于接通,温哲焦急而愤怒的声音传来过来,他说:“房间怎么会有血!你和温诺在哪呢?”
“三楼。”喉咙很干,有些张不开口,哑的不正常,他看着门上的三个字,绝望的闭上眼睛,“手术室。”
电话直接被挂断,没等几分钟,身后响起急促奔跑的脚步声,温哲的声音从远到近的传过来,“覃泊右你妈的!你在这,温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