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黑风高,凌霜和凌肖也不好骑马,两人就坐在车夫旁边,一左一右,提着盏琉璃灯,闲话家常。
多数时间都是凌霜在讲话,凌肖偶尔才回她一句。马车周围挂着亮堂堂的灯,在漆黑寂静的夜里辘辘前行。
凌敖去追佟翾飞还没消息,凌肖放了飞鸽传书,告知他锦安城汇合。
马车内,顾淮安在车里铺了层柔软的蚕丝被在薄被,这才守在旁边,一语不发。
车夫是个老把式,驾着马车看起来慢慢吞吞的,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就到了任家村。
凌霜在外面提了一声,顾淮安就知会凌肖保护好任梓栎,自己则掠进了任家村。
任梓栎的房间,床边有一个梳妆柜,最低下层藏着一个木雕花的匣子,里面装了租赁房屋的文书,荷田的地契,以及一堆零零散散的银锭。
他把匣子收好就出了门,抬脚正打算离开,就听见任婶子“哦哦哦,毛毛乖哦”地抱着孙子出了门,正打算去茅房,忽然间就瞧见隔壁影影绰绰的有个白色的人影。
“谁在那里?”任婶子随口问了一声,心里有些瘆得慌。
她儿子儿媳和梓栎他们都去镇上了,按理说明天才会回来。这么晚,还有人在梓栎家,难不成……
任婶子怕任梓栎家进了贼,可她一个妇人还抱着小孙孙,面对歹徒,总有些力不从心。
眼看着那白影越来越,任婶子不禁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顾淮安知道自己吓到了人,连忙拱手作揖道:“婶子,我是任星河。今天在镇上遇到了亲戚,打算带着梓栎回家完婚。”
“是这样呀,”任婶子见确实是任星河,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怎么突然好了,梓栎呢?怎么大半夜的出门啊?”
“梓栎照顾得好,村里大夫医术高明,自然就好了。我也是听亲戚说,才知道家父生了重病,我们这才打算连夜赶路。梓栎睡着了,我就自己过来了。”
说完,他将怀里的木匣子打开,将文书和地契都给了任婶子,“我们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梓栎说,婶子待她极好,这文书和地契就都给婶子,以报答婶子的恩情。”
“嗐,我那也不算什么,都是乡里乡亲的。”任婶子本来要说算了,可是瞬间就不见了顾淮安身影。
她瞬间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看着手里的文书和地契,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啊。
这边厢任婶子尚在疑惑不提,顾淮安回到了马车,车夫就继续启程了。
“她情况如何了?”顾淮安撩开车帘,进去就开问。
凌霜临出发就把千年人参切了小片给任梓栎含着,这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还是没有任何起色。
“还是老样子。”凌霜摊开手,然后将退了出来,将位置留给了顾淮安。
千年的人参再好,也只能吊住任梓栎一口气。九转回还丹说是能“起死人,肉白骨”,可药就这么一颗,谁也不能保证它功效。
“主子,要是就连素手医圣都没有办法,该当如何?”凌霜见顾淮安又坐回原来的坐垫上,颇有些枯坐成灰的意思,故而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