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浴凰接过段流年未说完的话:“军中大权太过耀眼,即便陈素未曾起过谋乱之心,皇室也早已将他视为权臣,韩家虽受倚重,地位极高,可手上并无军权,野心再大,依旧逃不开皇室掌控,只要他们有自知之明,安分首己,皇室便不会动韩家分毫。”
“况且韩大人为当朝丞相,韩家的势力早在京城生了根,一个是明面,一个是暗面,陈素无反心,只可惜,他立下的军功太多,权柄太大,自他班师回朝的那天起,便注定了陈家的命运,不光是凤御凌,换了你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便是人心。”
段流年颔首:“还有件事,凤棠樾要立后了,册封大典下月举行。”
凤浴凰微诧:“立后?”
段流年又道:“王丞相之女,王若烟。”
凤浴凰有了点印象:“原来是她,新帝即位一年,立丞相之女为后,着是个不错的选择,王丞相刚正不阿,为肱骨之臣,若能得到他的鼎力支持,朝廷便也稳了大半,我记得王小姐在闺阁时便心悦于他,也是美事一桩。”
“你倒把其中利弊算得清,凤棠樾的心还在你身上,从未离开过,王氏虽好,可与一个不爱的女子共度余生,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凤浴凰侧目:“听你这话,是怪我无情了。”
段流年眉眼含笑:“无情好,不然现在站在你身边的人怕不是我了。”
“好了,回去吧,记得要小心。”
“听你的。”尽管带着面具,依旧掩不住段流年脸上的笑意。
直到出了铅华宫,他脸上的笑意很快变成了忧虑,他对她说自己会处理好一切。
可眼下,这盘棋根本是一局死棋,从第一颗子落下的时候,就是一盘死棋,他们都错了,错的彻头彻尾,只愿她能承受得住,段流年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冰冰冷冷,无半点温度,也好。
一月后,越西。
如今人人口头交谈的都是新帝凤棠樾立丞相之女王若烟为后的大喜事,自凤棠樾登基以来便后宫空虚,别的倒也罢,独独这后位实在惹人眼红。
谁都知道七皇子凤棠樾登基之前是个浪**的花花公子,奇就奇在他浪**归浪**,却膝下无子,虽说孝期未满,可立后也属于国事,皇后位定,才真真安了人心。
“皇上,皇后娘娘还等着呢,这些奏章明日再看吧。”魏双全看了眼天色,又见凤棠樾无半点停歇的意思,只好出声提醒。
半晌,“朕知道。”
魏双全更是着急:“皇上,皇后娘娘乃丞相之女,今日又是立后的大喜日子,若叫皇后娘娘独守空房,未免……”
后面的话魏双全没再说下去,因为凤棠樾终于停了笔,魏双全以为他是要去中宫,只听凤棠樾淡淡道:“告诉皇后,朕还有事要忙,她若困了,就歇下吧。”
“诶……”魏双全苦口婆心道,“皇上,这样实在不妥,哪有帝后大婚还在处理国事的先例,皇上,皇后娘娘是个不错的人,您就将就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