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整个人张在地上，哪还有半点当年在寺院初次见面时的出尘不染，他自始至终眼皮都不曾抬过一下，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才有了点反应，自讽道：“归一？呵。哪还有什么归一，归一早死了，现在就剩下一个扶不上墙的酒鬼，酒鬼啊……”
凤浴凰冷笑：“酒鬼是么，好，那我就让你清醒一下。”说完，凤浴凰从老板身旁的水缸里舀来一大桶水，这个季节又是早晨，齐国的水真真是拔凉拔凉，凤浴凰毫不费力的把这大桶水给归一从头到脚浇了一遍，光是看着都替他冷。
这一浇，归一倒真清醒了不少，刚睁眼，凤浴凰阴骛的脸便映入眼帘：“你，怎么会是你……”
“还记得我啊，怎么，和尚当够了，当起酒鬼了？记得芸商吧，真该送你到地底下见见她，让她好好看看，自己曾不顾性命，宁可自毁容颜也要奋不顾身嫁的男人，有多么窝囊。”
想到李芸裳，归一的心便跟着揪得生疼：“不，我跟本不配与她相见，是我害了她，是我……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就能解脱了……”
凤浴凰眼中透出一道寒光，转而又给了老板一锭银子：“店我包下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一天之内赚这么多钱，老板心里早就可开了话，被凤浴凰看得心里发毛，忙不迭住道：“是是是，明白明白。”
周围围观的那些人见凤浴凰和归一似乎是旧相识，赶忙散了场。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坐了半天，凤浴凰始终一言不发，直坐那儿闭目养神，归一犹豫半天，只好先问道。
半晌，“你又为什么来这儿，天下之大，哪里不好去，偏偏选择这么个小地方。”
归一微不可闻的叹道：“天下是大，可没了芸商，不论在哪儿，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差别，我的心，早就跟着她一起埋进土里。”
凤浴凰不由心生怒意：“既然如此，既然你这么爱她，为何……为何要杀了她？你明明知道她把你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你亲手把她送上了黄泉路，本来她可以过得比谁都幸福。”
“不！我没有害死芸商，芸商对我用情至深，我也是真心对待她，不过，虽然害死她的人不是我，但她却是因我而死，这件事，我也是知情的，但我真的无法违背，我也想过带芸商远离那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凤浴凰冷声道：“可你没有那么做，我问你，当初你与芸商在寺院相识，相知，相遇，是不是早就算计好的？”
归一连忙否认：“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她相识是意外。”
凤浴凰点头：“好，我信你，我再问你，你背后的人，是谁？”
归一别过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状，凤浴凰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背后果然另有他人，当初她就不该掉以轻心，轻易相信这个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