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猝不及防道：“阿樾，你……你说什么？”
凤棠樾的眉间染上几分怅惘：“不是你让我遵循自己的心么，她说的对，总要学着放下，我是无法原谅你，但，你是我的母妃，我的命一半是你的，一半是他的，纵使我一半都不想要，天意如此，谁都没得选。”
静妃隐隐有些哭腔，不管他说什么，至少他从心底肯定了她的身份，这是她听过的，最美的话：“阿樾，你知道么，母妃真的很开心，这样的话，母妃只能幻想，但今日，你真的对母妃说了，母妃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凤棠樾道：“有什么可哭的，我又不是他，做不到把一个活生生的人丢在偏僻的宫殿里孤独终老，别想多了。”
“不管因为什么，母妃心愿已了，别无所求。”
凤棠樾不自在道：“别肉麻了，这些话留着跟那个人说吧，我最听不得这些，走了。”
静妃笑笑，其实，她还有一个心愿，就是摸摸阿越的脸，作为一个母亲，她连自己的孩子是何模样都不知道。
天底下，大概没有比她还不称职的母亲了吧，哪怕是寻常百姓家，父母为儿女做的，也远比她多得多。
……
“你怎么来了。”段流年眉梢微挑。
面前的男子手持八卦镜，身穿黑白相间的道袍，一副道士的装扮：“听说你为了个女子忤逆颜夫人的心意，此等罕事，怎能少得了我，颜夫人于你而言是何等的意义重大，我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段少主也有摆在石榴裙下的一天。”
段流年无可奈何道：“不远千里奔赴京城，就是为了挖苦我的？。”
暮子吟叹道：“好心当作驴肝肺，要不是为了帮你，我才懒得管这等闲事，为着上次那些雪丹，炎宗可没少找我麻烦，你倒好，不关心我的安危也就罢了，竟还搬弄起风月来，真真是利用完了便过河拆桥。
再说，你看上什么样的女子不好，偏偏喜欢上那种搬弄权术的女人，天下如何我不关心，可你看看越西这几个月的变化，当今圣上病重，整个朝堂被她与七皇子掌控，这种女人，跟本不值得，何况，蓉蓉的心思你不是看不出来，你忍心伤害她？”
段流年不语，他何曾没试过忘记，他尽力了，可当一个人真正烙印心尖的时候，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你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是否愿意。
而他的答案是，心甘情愿。
暮子吟见状，摇摇头：“真是薄情，可怜蓉蓉等你十余年，终究未能等到你对她的爱，段少主啊段少主，你还真是蓝颜祸水，顺便问一句，蓉蓉的真实身份，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段流年垂下眼帘：“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蓉蓉，是君无邪妹妹的事实。”
暮子吟点点头：“明白了，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即便知道蓉蓉是你宿敌的妹妹，你也可以?装作若无其事，我理解的对吗？段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