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是一直在找义母吗?如今义母来赴她当年之约,将军当高兴才是,玉莲,多好听的名字,将军想她想的都快疯了吧,毕竟是因自己的一念之差,才造成这后悔不已的结果。”段流年的一番言语,令陈素无所适从,一切,皆因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
陈素总归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很快便压制住了内心的燥乱,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义母……她倒有这个心思,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姓段,名流年,这名字正是义母起的。”
陈素闭起眼,握紧手中的剑:“流年……没想到时隔多年,这名字竟应在你身上,真是造化弄人,她究竟何时才肯放过阿莲?”
段流年面带微笑道:“义母知道将军一心想家人团聚,其实很简单,只要将军答应在下一件事,答应颜门一件事,义母定会放了玉莲夫人。”
“阿莲,还好吗?你义母,有没有伤害她?”
“这些在下便不得而知了,不过在下可以跟将军保证,玉莲夫人定当平安无事。”段流年说的是实话,那位玉莲夫人从来都由义母亲自照管,连他也是匆匆看过一眼罢了。
陈素摸了摸指环上的“颜”字,一阵苦涩在他心口扩散:“说吧,她要我做什么。”
……
“公主,这些料子都是太后娘娘派云汐姑姑送来的,说要让公主多做些衣裳,太后娘娘的心意,公主想必是明白的。”江玉络呈上几匹甚为珍稀的料子,每一匹都是价值连城,可见太后有多重视凤浴凰。
凤浴凰看了看,道:“皇祖母疼爱我,是我的福气,可树大招风,二皇姐的事刚过去,我只想平平淡淡的,不要再出什么风波。”
凤浴凰这话是说给江玉络听的,兰陵宫的事,大多都是从江玉络这里传到太后那儿的,此人也是个不偏不倚的性子,多一分的话也不说。
“公主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的,太后娘娘年纪大了,后宫的人却一天天多起来,今日是陈贵妃,明日又是愉嫔,还有皇子公主间的明争暗斗。
奴婢对公主说句心里话,七皇子一直是太后最挂念的,这些日子奴婢也看在眼里,七皇子对公主的话很是听从,七皇子的性子谁人不知,那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太后娘娘希望公主可以多陪陪七皇子,也好解开他多年的心结。”江玉络语重心长道。
凤浴凰心里亦有疑问,便是关于凤棠樾的母妃了,被送往敌国做质子的皇子多半是生母位分低下,可凤棠樾的生母乃是静妃,能位列四妃之一,定是不可小觑的女子,可宫里有关静妃的传言少之又少,仿佛此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江玉络好似知道了凤浴凰心中所惑,便道:“奴婢也算宫里的老人了,要论静妃的才貌品德,那绝不亚于昭瑜郡主,若说皇上此生真心相对的两个女子,便是她们二人了,可当年的祭司大人说,静妃是妖妃转世,乃不详之身,皇上若将静妃留在身边,凤氏天下不出一百年便要易改。
纵使皇上再喜欢静妃也别无他法,七皇子那时还年幼,面对皇上一天天的冷落,她最后的希望也消磨殆尽,因此,静妃对七皇子十分苛刻,七皇子的童年是在静妃严厉的指责和皇上的漠不关心中度过的。”
“所以,他才会形成如今的做派。”
“是啊,终于有一天,越西与齐国大战,越西惨败于齐,那是一场从未有过的败迹,祭司大人的话,和静妃生来便有的彼岸花印记,让皇上陷入纠结,他到底要不要处死静妃,皇上终究狠不下心,在太后娘娘的指引下,皇上决定将静妃的宫殿改为佛堂,并下令不许静妃踏出她的宫殿一步,加上越西当时正值敌国外患,皇上便把七皇子送到敌国做质子,这一去就是多年。”
江玉络说完,重重叹息一声,七皇子会变成这副模样,归根结底,还是在皇上与静妃身上,一个执念太深,另一个情意太深,最后受苦的还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