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皇上动了动手上的玉扳指,无意间看到内圈刻着的六个字——瑜之心,朕之爱。
朕之爱,却不是她之爱。
随后,黄崇做了一场法事,大雨竟奇迹般的停了下来。
夜幕降临,月色朦胧,自卫凉卿被封愉嫔后,皇上再未召见过她,后宫中仿佛没有愉嫔这个人似的,卫凉卿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素日里赏花喝茶,偶尔还舞上一曲,对待侍女太监也甚是温和。
“皇上驾到!”李钰的声音从承鸾宫外响起。
卫凉卿放下手中的棋子,暗暗的烛光下,淡粉的翠烟衫曳地,如泉的长发用玉钗松松簪起,发出淡淡的清香,颈间一水晶项链,更称得锁骨清冽,手上乳白色的玉镯与那柔嫩的肌肤相得益彰。
她从容起身,并未因皇上的到来而感到欢喜,反而染上愁容之色。
“嫔妾参见皇上。”
皇上走进宫殿,也不正眼瞧她,径直坐在主位上,卫凉卿的脸色微微一变,只得继续跪着,李钰最是察言观色,见皇上颇为反常,便把服侍的人都打发出去,整座宫殿里,只剩下皇上与卫凉卿。
卫凉卿的衣裳有些单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只觉身上寒气涌。
皇上也不说话,凌厉的眼神中充满凉意,卫凉卿就像另一个商昭瑜,她们的相貌,性格,都是那么相似,昭瑜喜欢跳舞,尤其是那曲念鸿舞,可那念鸿舞却不是为他而跳,而是为了恭亲王,他那骁勇善战的四弟,凤御霄。
“你为何不说话……”
卫凉卿明眸微动,腰上流苏发出细微的碰撞之声,“嫔妾自知口舌笨拙,不知如何令皇上愉悦,只求不令皇上动怒便好。”
皇上听后,自言自语道:“是口舌笨拙,还是不想看见朕……”
“皇上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卫凉卿察觉到皇上的情绪有些不对。
自古以来,被皇上看中的宫女大多都是从官女子做起,最高的封为答应,而还未临幸就封嫔的宫女,实在是千古奇闻。
“朕是皇帝,能有什么烦心事,行了,别跪着了,夜里地凉,你在承鸾宫住的可还习惯?”虽是问候的话语,可从皇上口中说出来,竟带有几分冷意。
卫凉卿盈盈起身,却无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皇上,良久,“皇上有好些日子没去皇后娘娘那里了,近日二皇子表现出众,皇上不妨去皇后娘娘那里坐坐,也好以解皇后娘娘相思之情。”
皇上冷哼一声,道:“你倒是体贴皇后,朕来看你,你不高兴吗?还是,这承鸾宫不欢迎朕。”
“……皇上怕是醉了,皇上来看嫔妾,嫔妾自然高兴,只是……嫔妾一介宫女,幸得皇上垂怜,被封为愉嫔,可在后宫姐妹眼里,嫔妾便是那眼中钉,肉中刺,嫔妾只想安安稳稳度过一生,不想陷入后宫之争,更不想给皇上惹麻烦。”
卫凉卿说这话时没有一丝害怕,在她眼里,皇上就是个无法得到别人真心实意的可怜人,不,不是可怜,他还是个皇上,是至高无上的帝王,偏偏就是帝王的身份,阻挡了他被爱的权利。
“你,为什么要跟她一样?连对朕的态度,都是那么相似,告诉朕,你到底是谁?”皇上只要看见卫凉卿,便会想起商昭瑜,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卫凉卿便是商昭瑜,普天之下,真的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吗?
“皇上说的她,是瑜妃娘娘吧,嫔妾听说过她,宫中人人都不敢提起瑜妃娘娘,也是因为皇上,皇上,嫔妾不知您与瑜妃娘娘发生过何事,可即使您把她打入冷宫,心里,还是念着她,爱着她,皇上,去看看她吧。”
门外的李钰一直仔细听着皇上与卫凉卿的对话,当他听到卫凉卿让皇上去看瑜妃时,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宫里谁不知道瑜妃就是皇上的逆鳞,这卫凉卿分明是往枪口上撞。
谁知皇上并未勃然大怒,反而十分平静:“你考虑过说这番话的后果吗?就不怕,朕会下旨赐死你。”
“……嫔妾若说不怕,想必皇上是不信的,还请皇上允许嫔妾问您一个问题,您还记得阿卿吗?那个已经六岁却还不会说话,因此被其他孩子们嘲笑的那个小姑娘。”
卫凉卿说到此处,眼中渐渐闪现出泪花,她的童年,是一片黑暗的,没有亲人关心,也没有朋友安慰,有的只是她自己的泪水。
皇上闻言,诧异的看向已经泪水涟涟的卫凉卿,道:“你说你是那个自闭的小姑娘,阿卿?”
“是的,皇上,嫔妾就是阿卿。”
...皇上的眼神渐渐柔和,不错,当年他是与一个叫阿卿的小姑娘相识,因为阿卿有着与商昭瑜极其相似的容貌,所以他对她很是关照,可是有一天,阿卿居然不见了,他派人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渐渐的,他就忘记了阿卿,原来,卫凉卿就是阿卿!
皇上又问道:“你当年去哪里了,为何不告而别?”
“此事说来话长,是嫔妾的养父母,他们把我卖给别的人家,那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