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樾笑眯了眼,“姐姐不知道吗?女追男隔层纱,姐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兄长是怎么想的?”
上一世黎楌到死都没有娶亲,他遵照母亲遗言,为了撑起一片足够遮蔽她的阴翳,做到了一个哥哥应尽的责任。
这一世她嫁得良人,自然也希望兄长能幸福美满。柳欢对兄长有意,她却不能直接点醒。
故而,她才选择在幕后推波助澜。若是兄长对她有意,自然是佳偶天成。
若是兄长对她无意,自然会和柳欢保持距离。此外,经过此事,兄长也算有了些许经验,就算以后与女子相处,也不会肆意妄为。
黎楌与北庆王属于两个极端,一个常年征战,一个沉醉生意场,既没有共同话题,彼此之间也互相有些看不顺眼。
伺候的下人将菜肴一一摆上桌,黎樾亲自倒了酒,朝黎楌敬酒,“哥哥错过樾儿结亲,先罚一杯。”
“樾儿说罚,就罚一杯。”黎楌抬起酒杯仰脖一饮而尽,向黎樾展示了一下空杯,才将酒杯放下。
黎樾再次为他倒满,“哥哥此去金陵许久,也鲜少来信,甚是惫懒,再罚一杯。”
“樾儿,哥哥那是在忙。”黎楌连忙解释。
黎樾摇头,“怎么能忙得连写一封信的时间都没有?我不信。”
柳欢连忙在一旁解释:“是真的,樾儿。就说这次来京,黎楌哥早就开始着手安排了,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临了临了总有意外,所以才来迟的。”
黎樾不去看柳欢,只偏过头去看黎楌,将那杯酒端到他嘴边,“那哥哥罚酒不喝,敬酒喝吗?”
黎楌借着黎樾的手,将溢出的酒液嘬了一口,然后才从她手里接过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柳欢替他夹了菜,让他先吃着垫垫肚子,不然容易喝醉。
等黎楌喝了酒,黎樾再为他倒了酒。柳欢忙止住黎樾,“黎楌哥已经喝了两杯了,这酒烈,悠着点喝。”
黎樾将手收回来,笑着答应。齐胤煊便将面前的酒端起来,朝黎楌敬酒,“趁此机会,本王也敬兄长一杯。”
齐胤煊敬酒,黎楌推不得,又喝了满满一杯。
黎樾知道齐胤煊酒量好,怕兄长被他逮着喝,便勒令他不准再敬酒了。
黎楌三杯酒下肚,就有了醉意,双颊酡红,眼神呆滞,难得呆头呆脑。柳欢在旁边替他夹什么菜,他就端着瓷碗去接,很是可爱。
黎樾瞧见二人相处融洽,终于放下心来。入夜之后,齐胤煊与黎樾独处,笑着为她发钗取下,问她:“怎么这么怕我和你兄长拼酒?”
黎樾抬手去将头上发髻解开,回他:“可不,你酒量好,我可不敢让哥哥和你多喝。”
“可我不曾在你面前多喝,你怎么知道我酒量好?”齐胤煊紧接着追问。
黎樾手上动作一顿,进而讷讷答道:“我猜的。”
“是那个梦?”那个诡异而离奇的梦,让黎樾藏在心底轻易不示人,小心得不像真实的梦境?
黎樾点点头,承认了齐胤煊的猜想是正确的。
“真是奇怪,”齐胤煊在记忆里搜寻一番,确定他之前并没见过黎樾,“你确定之前咱们从没见过,你的梦还能预知未来?”
黎樾咬着唇,手里下意识用力,竟将头上珠翠扯落下来,她弯下腰去捡,齐胤煊已经抢先一步将那珠翠握在手里。
黎樾的指尖在碰到齐胤煊手背时即刻缩了回来,低着头不让他瞧见自己表情,道:“谁知道呢,梦这种东西向来玄之又玄的。”
齐胤煊想想也是,兴许是他多心了,因此便将此事抛之脑后,温香软玉抱满怀之后,他更是再想不起来此事了。
黎楌与柳欢住了一夜,次日便动身回黎府。家中变化颇大,黎樾也表示自己一同前往。
齐胤煊与黎樾此刻正是浓情蜜意之时,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也跟了上来。
长房没有苏氏等人作妖,比往日静谧许多。得知黎楌回归,黎敬少不得又将人叫到欣溶阁相谈。
黎樾出嫁之后,朝颜晚絮雪芙雪月四人作为陪嫁丫鬟也跟着她去了王府,惜时紫上本就是齐胤煊的丫鬟,自然也回王府。
昔日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碧桐花楼,也显得格外冷清。静颐湖上的荷花枯败得更厉害。
黎樾难得一时兴起,带着齐胤煊去了书房。当日出嫁,本没有将书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回去。
因此,她略略找了一下,就找到了画纸,才铺在书桌上,连笔也没来得及拿,屋外覃嬷嬷就来告知,说是居清斋黎太师有请。
祖父派人相邀,她自然欣然前往。当下便跟在居清斋嬷嬷身后,朝居清斋而来。
居清斋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院内只得三两屋舍,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树兼着芭蕉,是整个黎府最安静所在。
黎太师两朝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