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樾闻言,朝主事道谢之后,便径自往练武场而来。
齐胤煊此时正在练武场中间的圆台与人对练,正是打得酣畅淋漓之时,对面的人就不住叫苦认输。
齐胤煊正要开口,忽然眼角瞟见一抹鲜艳的红,用余光扫了扫,知道是黎樾回来。
他脚下一动,将面前的人一脚踹下圆台,居高临下望着黎樾,道:“你回来做什么?”
黎樾被突然落下来的人吓了一跳,再得到齐胤煊这一句问话,忽然反应过来,不是齐胤煊请她回来的?
黎樾一时语塞,愣在原地。齐胤煊见了,心里更是窝火,转身就走。
“主子,还愣着干嘛?”晚絮可不想让自家主子呆在这里纠结这个问题,扯了扯黎樾斗篷,又道,“还不快追上去?”
黎樾如梦初醒,带着懵懂惺忪便追了上去。
齐胤煊大步流星走出练武场,却在回廊停下,背倚镂空雕花的石壁站立,等着黎樾过来。
黎樾一路而来,本来是跟不上齐胤煊的。她眼见齐胤煊走得快,根本没有丝毫等她的意思,心里又急又气,悲从中来。
晚絮在一旁瞧见自家主子步伐越迈越小,忙道:“主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闹出这么大不愉快?您也别一个人闷在心里,时间一长,闷在心里憋出病来可如何是好?”
黎樾也知此事早晚都得面对,当下便加快了脚步。
齐胤煊在回廊处唤住她,晚絮适时带着丫鬟们呆在远处,不敢近身伺候。
“最近没睡好?”齐胤煊瞧见她眼下一片淡淡的墨荷色,“人也瘦了好多,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又没了。”
黎樾站在他对面有些瑟缩,正要开口,齐胤煊已经一把拽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握住,带她往暖阁而去。
“前些天才下过雪,这两天雪化,冷的要死,你也敢穿这么单薄出门。要是冷死你,我可不收尸。”
暖阁炭火烧得足,进门就是一阵热气扑面而来。黎樾抬手要去拿斗笠,齐胤煊已经亲自替她解开了。
解了斗篷之后,黎樾才坐到屋里,齐胤煊已经捧着手炉到了她面前。
“先暖一下手。”他将手炉硬塞到她手里,自己转身回房换了身装扮。
黎樾捂着手炉,朝颜得了消息进屋来,忙为黎樾倒了热茶,“主子总算回来了。”
“怎么了?”黎樾问。
朝颜朝屋里看了一眼,发现齐胤煊短时间不会出来之后,才小声道:“王爷这些日子都不太对劲,回来之后就整日整日找人打架,王府里怨声载道,他也不管不顾。”
说到此处,朝颜又小心翼翼询问:“主子,奴婢听说您和王爷吵架是为了一沓信,难不成是之前三皇子给您的信被王爷发现了?”
黎樾:“……”
齐靖安给她的信不多,里面也不会有什么亲密的话,重生之后她自然也将那些信都一把火烧掉了。
朝颜见黎樾沉默,只以为自己猜对了,更是放低音量道:“您曾经和三殿下亲密,许多丫鬟都是知道的。”
比如当初被黎樾放出府发卖的夕颜等人,他们或多或少也知道此事。
黎樾与齐胤煊成亲闹得人尽皆知,如今一朝反目,自然也有猜测事情原委。
后来被有心人恶意中伤,各种版本的传言之中,她与齐靖安的关系也有人揣测。
任何事情牵扯上男女之事,都会带上一些桃色绯闻与神秘色彩。再加上黎樾如今是齐胤煊的王妃,曾经却与三皇子有瓜葛。
好事之人自然乐意深究其中曲折。这些日子不乏好事者向朝颜打听此时,朝颜不敢乱说,只能故左而言他。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黎樾回来,她自然要问个清楚。否则若是主子与三皇子的事情传出去,就算没有关系,也会被人传得不清不楚。
黎樾连忙摇头,道:“此事与他无关,我和王爷闹别扭不是因为这个。”
朝颜不解,“那是为什么?”
重生之事本就怪异,黎樾也不知该如何向人解释,便不再多言语,只能齐胤煊出来再说。
齐胤煊在屋子里捣鼓一阵,才磨磨蹭蹭出了门,瞧见黎樾的时候,还是来气,但原本的怒火却是已经熄了。
“大早上的跑回来,早膳用过了?”齐胤煊在她对面坐下,瞧见她衣衫单薄,又道,“黎府的人虐待你?不给饭吃?怎么瘦这么多?”
他问了这么多问题,黎樾不知该先回答哪一个,只好一个挨一个回答:“早上起来听到消息,所以就过来了,还没吃东西。最近胃口不好,不想吃,吃不下,自然就瘦了。”
齐胤煊冷冷“哼”了一声,“所以说,还是早点回来的好。又不是小孩子了,一直呆在娘家,人家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黎樾下意识问:“不是你要冷静的吗?我给你时间和空间啊。”
“那我又没说不让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