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模样普通,见着黎樾回来便道:“王妃,出事了。”不待黎樾问话,她接着道,“王爷方才在书房发了好大的火,晚絮姐姐上前劝诫也被王爷往心窝子踹了一脚。”
“怎么回事?”黎樾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不明就里,齐胤煊不是随便动怒的人,尤其是对着丫鬟,就更不能动辄打骂了。
那丫鬟摇头,“奴婢也不知,只是听说王爷在书房里翻箱倒柜,发现了书柜后头发现了一沓浣纱笺……”
“浣纱笺”三个字落在黎樾耳中,如晴天霹雳訇然而至,震得她头脑发昏,几乎站立不住。
她忙追问:“王爷把浣纱笺上的内容都看了?”
那丫鬟被黎樾劈头盖脸的问话砸得不知所措,站在一旁只道:“奴婢不知,晚絮姐被王爷踹了一脚,咳了好几口血,所以奴婢才来问王妃需不需要请大夫?”
“这么严重不请大夫,难道你要看着她死吗?”黎樾心慌意乱,说话也没了分寸。
反问一句之后,她索性揭开身上碍手碍脚的斗笠斗篷,交给身边的覃嬷嬷,自己一路小跑跑回了碧桐花楼。
覃嬷嬷抱着手里的斗笠斗篷,瞧见那丫鬟还傻站在原地,便道:“你还傻站着干嘛?快去请大夫呀!”
语罢,覃嬷嬷也带着落在后面的丫鬟一路往碧桐花楼而来。
黎樾一路跑进碧桐花楼,径直上了楼,往书房而来。书房房门紧闭,黎樾走到门外,待呼吸平缓之后,才敲响了房门。
“齐胤煊!你开门啊,你听我解释。”黎樾现在脑子一团乱麻,耳边嗡嗡作响,心脏“咚咚”跳个不停。
当初她重生回来,因为怕时间一久,就将前世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所以用浣纱笺记了厚厚一沓。
后来忙着成亲之事,加上她有些志得意满,也就将这事忘了。谁知道藏得这样隐秘的东西,齐胤煊是怎么找到的?
书房里仍旧没有声响,齐胤煊也没有回话,黎樾不死心,抬手又叩响了房门。
略等了一会儿,齐胤煊还是没有反应,黎樾索性敲门不止。
等了好半晌,覃嬷嬷姗姗来迟,瞧见黎樾这么傻站在门外敲门,忙将周围看热闹的丫鬟都遣散了,这才走上前来。
“王爷,您和王妃都已经成亲了。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有什么不愉快的,你打开门和我王妃谈一谈吧。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没病也憋出病来了。”
话音未落,房门“知吖”一声打开一条小缝,齐胤煊只伸出一只手,将黎樾拉了进去。
覃嬷嬷也想要跟进去,房门“砰”了一声就关上了。覃嬷嬷没跟进去,还吃了一嘴的灰。
黎樾被拉进房间,远远就瞧见了那大张黄花木的书桌上,放着厚厚一沓浣纱笺。
“你的解释呢?”齐胤煊扳过她的头,让她与自己四目相对,“最好趁这个机会说个清楚明白。”
黎樾被抵着房门,齐胤煊双手搭在门上,将她牢牢困在身前,一双狭长丹凤眼直勾勾望着她。
黎樾也望着他,脑子越发混乱,想要开口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
齐胤煊见她欲言又止,率先问道:“当初接近我只是为了复仇?”
黎樾望着他,良久,才点了点头。
“你……”齐胤煊还想开口询问,可望见她那双眼睛,却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想问的当然有很多,比如她对齐靖安是不是还有旧情,比如是不是他前世为她而死,她都不曾动心,比如她如今眼看着齐靖安得势,是不是还放不下他,比如……
他想问的很多,可事到临头,他却退缩了,因为怕听到肯定的答案。那样的答案,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接受。
两人静默良久,还是齐胤煊先开口,他说:“算了,你给我时间冷静一下。”
语罢,他便放开她,转而打开房门。黎樾看着他要离开,脱口而出:“你要去哪儿?”
齐胤煊头也不回,丢下“回府”二字,便径自离开了。
黎樾目送他离开,抬头靠着门框,慢慢滑下来,抱膝坐在地上,两行清泪滚落不止。
齐胤煊要冷静,黎樾给足了他时间冷静。外人不知道其中曲折,更有好事者将此事传得风言风语。
黎樾呆在碧桐花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铁一样的事实。齐胤煊回府之后,也不曾派人来接。
风暴中心的二人任由外面传言甚嚣尘上,也不加以制止,各种版本的传言都传得有板有眼。
晚絮被踹了一脚,喝了药,慢慢将养几天,才逐渐好转。
黎樾将那一沓浣纱笺烧了之后,才去看了晚絮。齐胤煊盛怒之下的一脚,不容小觑。
黎樾命人拿了珍贵名药,为她调养滋补,确定无虞之后,才回了屋。倒是晚絮过意不去,反倒来安慰黎樾。
外人不明就里,晚絮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