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一次黎樾又提起送茶,梁文秀是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拒绝的。
“无功不受禄,平白得了姑娘的好。等来日咱家也寻了件稀罕玩意,再来还姑娘这份情。”
思即此,他也不再拖泥带水,直接命人接过了这木盒。
只是等到黎樾远去,他身边的小太监偷偷掀开盒子,一阵惊呼,他在察觉到,黎樾这次送的礼,比上一次的更加贵重。
“红雪茶,一日只得二三两,只有春秋两季可得,一年笼统也不过四五十斤。除去每年进贡的,其余又还剩多少。梁公公,我掂量着这儿少说也是有四五斤的样子。看来咱们这位未来的北庆王妃很看重公公呢。”
捧着那木盒的小太监眼睛里冒着光,盯着那色泽红亮的茶叶就移不开眼了。
梁文秀瞧见这雪茶外表细致,质地柔软,果然是上上等,对黎樾如此豪气的手笔也是暗地里讶异不止。
康寿宫的小厨房不大,平日里只供太后膳食煎药所用,名贵难得的原料很多。黎樾也从黎府带了些过来。
当下这么一清点,发现所需的材料都是齐的。佛跳墙这道菜原料共有几十种之多,诸如:海参、鲍鱼、鱼翅、干贝、鱼唇、鳖裙、鹿筋等等。
黎樾在厨房里搜寻了一下,发现海参和干贝少了些,便命晚絮去御膳房拿一些。她自己则开始慢慢洗刷这剩下的几十味原料。
要制作“佛跳墙”,需要把几十种原料煨于一坛,让它们既有共同的荤味,又保持各自的特色。
为了让它吃起来软嫩柔润,浓郁荤香,又荤而不腻,选材很重要。
为了一次成功,黎樾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甚至到了连鸡脯鸭脯上一丁点不如意得地方都会被她遗弃,其较真且苛刻的选择已经快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正是她如此的小心翼翼,以至于当晚絮带着一个小宫女跑了一趟御膳房回来,她才堪堪完成了两种原料的挑选。
晚絮甫一踏进房门,眼看着黎樾挑剔的模样,开口就开始抱怨。
“姑娘,您要的海参和干贝。”晚絮命小宫女将东西放下。
黎樾乍一听两样东西都齐了,急匆匆赶来就准备将东西接过去,只是一瞧那份量与质量,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是劣质的?我要好的,你瞧这碎成一片一片的我怎么用?”
晚絮也来了气,她自从辗转被卖到黎府,这两个月过得颇为顺心,也不曾受过今日的气。
“还不是有人捣乱,方才是一个老嬷嬷带着我们去御膳房领东西的,那嬷嬷在御膳房提了一句就走开了。我们也拿到了东西。后来不知怎么的有一个不似普通宫女的人就瞧我奴婢和那宫女一起。许是见我们眼生,她就跑来捣乱,说咱又不是宫里的人,还来要这东西,后来又骂了些不干净的话……”
说到此处,晚絮才猛地住了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该乱嚼舌根,她便闭了口。
只是黎樾深谙晚絮的脾性,若不是对方做得太过火,她不会如此失态。于是她便沉声问道:“你仔细说,我倒要看看哪宫的宫女这么大胆,就连太后的脸面也要拂。”
晚絮闻言反而踌躇起来,今天是她初次进宫,一来就为自家主子惹上了麻烦,不如就此打住?
晚絮的犹豫不决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可黎樾哪里不知她心头的想法,斜眼瞟了一眼晚絮,她故作哀叹道:“身为我的丫鬟,在宫里被人欺负还要忍气吞声。晚絮,我是那样的主子的人吗?”
晚絮神情一凛,心中犹如醍醐灌顶。是啊,她家主子的性情如何,她还不知道吗?
慌乱的心顿时安定下来,心有倚仗的晚絮这下才将后续事件娓娓道出:“后来我们见那宫女说的话太难听,这才将太后和姑娘的名头报了出来,御膳房的人也开始劝诫,那宫女才罢了口。我们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谁知道她竟派了人在回来的路上等着我们,抢了东西不说,还打了……”
说到此处,晚絮却住了口,美目中盛满戾气,一看就不是任人宰割的货色。
黎樾也不得不皱了眉,信手拉过晚絮,仔细端详,才发现她身上衣裙也有些灰扑扑的,想来是她们之前是仔细打理过的。
“伤到了吗?严不严重?哪宫的宫女做的?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烦了。”黎樾禁不住的气恼,即便不知道是谁,她心中暗暗已经有了计较。
晚絮这次撩开袖子,露出手臂的淤青朝黎樾粲然一笑,宽慰她:“并不严重,我动作快着呢。她找了几个太监来抢的,我们打不过还跑不过吗?只是这东西就被弄碎了,一路上走得急,还掉了不少。”
黎樾笑看晚絮微微羞赧的模样,竟也点头对她的行为表示赞同。
“既然如此,那你留在这儿。这两样东西根本不能用,这次我过去。”黎樾想了想,觉得这样可行,而且晚絮做事仔细,她留她下来也放心。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晚絮被留了下来,黎樾带着惜时和那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