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人之间言笑晏晏的模样,黎樾见时机成熟,便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太后往日里不知见过了多少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樾儿这是第一次为太后备贺礼,自然要想着比别人都别致些。”黎樾笑眯了眼,孺慕之情尽显。
“别致些的贺礼?那是什么?”太后来了兴致。
说实话太后这些年寿辰各式各样的贺礼收了不知多少,如今乍一听黎樾要送样别致的贺礼,也来了兴致。
“‘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太后觉得,这个怎么样?”黎樾朝太后眨眨眼,上挑的狐狸眼带着淡淡的狡黠,宛如小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
“佛跳墙虽然流传已久,菜谱也有名目记录,只是要做好这菜,即便是这皇宫里的御厨,他们做出来的味道也总是要差一点的。”
勤太妃也对做菜这方面颇有心得,见黎樾要做佛跳墙,禁不住想劝告她一声。
太后闻言也点了点头,知晓勤太妃的初衷,也没有责怪她插话的意思,反而也去劝诫:“是啊,樾儿,这佛跳墙还是算了吧,哀家知道你有这份心意就行了。”
即便如此,太后也打心眼里高兴,不论其他,单单就这个想法,也确实是比别人的贺礼别致些。
“佛跳墙难做更难得,可昨儿个倒是做了一坛,太后和太妃可以先尝尝看,再考虑要不要把宫里的厨房借樾儿用用。”
黎樾朝身后拍了拍手,惜时便抬了个小坛子放到太后旁边的桌子上。
那小坛子古朴典雅,放在桌上,如果不是早知道那是佛跳墙,只怕多数人都会以为那就只是一个坛子而已。
“太后和太妃也应该知道真正的佛跳墙,在煨制过程中几乎没有香味冒出,反而在煨成开坛之时,只需略略掀开荷叶,便有酒香扑鼻,直入心脾。”
黎樾一边说,一边将那坛盖揭开,寻了双竹箸将那荷叶掀开。
岂知那荷叶才刚被掀出一个角,就有酒香氤氲扑鼻,浓烈的香味铺天盖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满屋子都笼罩着各种香气。
捻过一只白瓷碗,黎樾捏着调羹紧赶慢赶盛出来一碗浓汤,这浓汤飘着淡淡的褐色,却厚而不腻。
“这是……”眼看着黎樾将那一碗浓汤推到她面前,鼻翼间尽是香气充斥,就连太后也不免动容,眼中的难以置信不言而喻。
“这真是佛跳墙?”就连勤太妃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毕竟佛跳墙对她们来说还是太遥远了。
黎樾趁她们惊讶的空闲,又舀了一碗浓汤递到了勤太妃身前,躬身道:“这也算不上真正的佛跳墙,只是色香味都差不离了,因此黎樾才敢斗胆在太后寿宴上献丑。”
这一番话实在是震惊到了太后她老人家,等她颤颤巍巍轻含了一口汤在口中时,满口的汤汁不住勾动着她的味蕾,甚至于她冲动的想要将那一坛的佛跳墙都吞吃入腹。
“实在是太香了,让人忍不住就香将它吃个干干净净,这即便不是真正的佛跳墙,在哀家看来,这就是真正的佛跳墙了。”太后的手一直捻着那调羹,一脸的享受。
黎樾知道这佛跳墙食时,酒香与各种香气混合,香飘四座,烂而不腐,口味无穷。太后面前这一坛虽算不上真正的佛跳墙,但她这么说也是可以的。
黎樾笑看着太后与勤太妃两人戳着坛中的菜肴吃得不亦乐乎,独自带着丫鬟出了康寿宫主殿,随着康寿宫的嬷嬷往厨房而去。
为她们带路的嬷嬷约莫四十来岁,精神矍铄得很,一路上她这嘴几乎就没有闭上过。
“说起来,自打姑娘进宫以来,太后娘娘的笑比以前多多了,天天夜夜都在念叨姑娘的好,就连念佛吃斋也少不了念着姑娘呢。姑娘也是有心人,这宫门还没开多久就进了宫。这宫里人多嘴杂,看不惯姑娘受太后青睐的人多得是,只是她们也不想想,若是姑娘是个粗鲁愚笨之人,太后又怎么会格外看重姑娘。都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平日里一个个只知道争宠,也不想想自己该不该得太后刮目相待。”
黎樾:“……”
对于这位嬷嬷滔滔不绝的自言自语,黎樾甘拜下风。
随着这嬷嬷出了康寿宫主殿,还未走近宫门,就远远瞧见了几个穿着太监服的人往这边而来。
“嬷嬷,那是什么人?”因为距离隔得太远,黎樾微眯了眼才瞧见那领头的人长什么样。
身姿虽不似女子般弱柳扶风,但隽秀挺拔也别有一番滋味,眉目清秀,却已经镌刻上岁月的气息。
玉面含春威不露,双唇不起笑暗生,面热心冷迷人眼,阴谋阳谋轮番演。
黎樾注意到了那人,那人自然也瞧见了黎樾。眼看着黎樾等人的目的地并非要出康寿宫,他便疾走几步,行得近了,才向黎樾行了礼:“黎姑娘怎么这么早就进宫了?”
黎樾见此,自然也停下了脚步,略略俯身行了个福身礼,并不以此自矜,回道:“公公不也起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