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的说辞也让郁竺觉得不可尽信,但毕竟他这番话所透露出来的信息价值还是慕容彦达所不能比拟的。
郁竺真心实意地谢过韦喧的引荐,恰好她也有工作交接的事情要讲,便顺势取了笔墨,列了张单子拿给韦暄,细细告知他各项事务可分配予何人处理。末了,还特意提及马三,希望韦暄能让马三接替自己的押司之职,即便暂时无法给予吏额,
也务必将其留在身边任用。
她知道自己走得仓促,而马三知晓她太多秘密。若她一直留于青州,将马三置于自己掌控之下,自可保无虞。但如今即将远赴东京,便不能对其放任不管。重用马三,亦是为了便于监视,她要让马三时刻处于武松的视线范围之内。
韦喧对此自然毫无异议。毕竟郁竺一走,他手下做事之人便会短缺,且马三机灵,给他的印象也颇为不错,于是爽快地应允下来。
送走韦喧,郁竺感慨,这家伙命是真不错,交朋友就和抽卡似的,一抽就能抽到张SSR级别的,方才怎就忘了问问他是否认识岳鹏举......算了,进京后先抓紧时间和李纲搞好关系吧。
她再次回到屋里时,张芝芝已经将所有东西都装了箱,郁竺看着两个柳藤箱子,这便是自己在青州生活过的全部痕迹了,不禁又是一番感慨。
二人又将屋内的杂物大概清扫了一番,此时,门外再度传来敲门声。
郁竺循声去开门,只见武松静静地站在屋外。
“怎么?兄长也写了信?”郁竺率先开口问道。
“什么信?”武松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满脸茫然。
“噢,我想岔了,兄长寻来什么事情?”郁竺边说边将武松迎进门。
张芝芝见二人似乎有话要谈的模样,便抱着一叠衣物走了出去,说是要将今天新换下来的衣物淘洗干净,这样明天便能带着上路了。
待她离开后,武松方才缓缓开口:“之前好像没和妹子详细说过我在孟州的事情。”
郁竺未料到武松开口竟不是提及自己即将进京的事,心中略感诧异,但还是顺着他道:“略知一二,怎么了?”
武松略微踌躇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我也知道,那快活林不过就是施管营和张团练两方势力争夺的一块肥肉,他们都垂涎于此,我就是被推到前面冲锋陷阵的一个棋子罢了。”
这倒是事实,郁竺当初读原著时,就觉得“义夺快活林”一事,很难评判谁对谁错,本质上就是工之间抢夺地盘的争斗??没有道理就允许你施恩“壮观孟州、增添豪杰气象”,人家张团练也想壮观壮观,怎么就不行呢?
不过武松此刻翻起旧账,难道是觉得……………
念及此处,郁竺直截了当地问道:“兄长可是担忧我此次擢升,亦被人视作棋子,沦为朝中一方势力对付另一方的工具?”
这话虽说有些直白刺耳,但武松还是点了点头。
郁竺顿时沉默了,这个可能性,方才她不是没有想过。这大宋朝的晋升机制哪有这么公正透明的,些许功绩便能即刻升迁,若是这样,梁山好汉早就一个个拖朱红紫、腰束金带了。
想来想去,问题怕是还出在那封给呼延灼的信上,里面提到了高层贪墨军饷一事,难免被有心人利用,以此来对付政敌。
只是即便如此,这对于自己而言,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且不说抗旨乃是大逆不道之事,单是她自己内心深处,也实在舍不得放弃。
想到这里,郁竺转而问道:“那兄长当初为何还要答应施小管营?”
武松默然??虽明知自己是棋子,却还照样为施恩冲锋陷阵,只不过是因为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机会太难得了。
武松不回答,郁竺却知道他心里如何想的,武松当初的境遇何尝不是她如今的境遇??位高之人恩赐她这个当棋子的机会,难道她要挑肥拣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