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能当作耳旁风听听罢了,万不可当真。
既然如此,那他的重点便在前面半句上。
想到这里,郁竺回道:“大人果真是料事如神,只是连我自己都未曾想会有这般机遇,不知大人是如何预先知晓此事的呢?”
慕容彦达见郁竺果然领会了自己的意图,还如他所愿问出了这番话,不禁略带几分得意地轻轻哼了一声:“自是有因由的。此前青州守城一役,你战功赫赫,我便修书一封予我妹子慕容贵妃,详尽陈述你的功绩,想必是她转呈给了官家。官家圣
明,目光如炬,用人定是错不了的。”
他嘴上说得大度,心里却又将那个死了的张虞侯拖出来鞭尸一番??当初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女子不会抢他功劳吗?
果真如此么?郁竺对慕容彦达的说法心存疑虑??且不说这人心胸狭隘,平日里对自己诸多刁难。就算他所言属实,后妃当真能对朝廷用人之事产生如此巨大的决策影响力吗?既然如此,贵妃为何不为自己的兄长请赏邀功,反倒助力自己这个
外人呢?
不过,既然慕容彦达这般言语,定然是期望自己领受这份人情。眼瞅着都要离开青州了,郁竺觉得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和他较真,平白无故地惹出是非来,于是便顺势应和了一句:“多谢知府大人举荐,这份恩情,我必定会铭记于心,没齿难
忘。”
慕容彦达见目的已然达成,便心满意足地离去。郁竺则转身,回屋继续思考刚才的问题。
一刻钟后,敲门声再度响起,郁竺拉开门,韦喧站在外面。
“恭喜呀,郁承旨!”韦喧热情道。
往昔的下属如今一跃成为与自己的平级,他起初确实有些难以适应,不过很快调整了过来,真心实意向郁竺道喜。
原本,郁竺对韦暄的观感是颇为复杂的??一方面,韦暄对她有知遇之恩,且信任有加,加之为人亲和友善,不乏君子风范;另一方面,韦暄的性格里又透着一丝软弱妥协,很多事情,他总是尝试一下,稍有阻碍便放弃。就拿她与吴胜之间的
矛盾来说,韦暄其实早就有所察觉,然而除了安排了一场并不成功的议和宴席之外,他始终未曾直面问题去妥善处理,只是任由事情悄然发展。
但在此时此刻,那些过往的纠葛已然显得无关紧要。倘若不是当初韦喧给予她这样的契机,又怎会有如今的郁竺呢?
想到这里,郁竺还是满怀感激地向韦暄谢道:“通判大人的知遇之恩,定当永世铭记。”
见郁竺如此表态,韦暄轻笑了下,道:“其实,这件事我早有预料。”
你也有预料?郁竺大吃一惊,只听韦暄继续道:“当初击退三山贼寇之际,我曾暗中修书送往京城,尽述你的功绩,并托付给一位同僚呈递给圣上,想必是发挥了效用。”
“......多谢大人。”
“对了,当时我送信的那位京中同僚,乃是现任起居郎兼国史编修官李纲,他是我前一任殿中侍御史,为人刚正果敢。你进京之后,不妨前去拜会一番,或许会对你大有裨益。”
“李纲?可是字伯纪的那位?”郁竺轻吸一口气。
“怎么,你也曾听闻他的大名?”韦暄诧异。
岂止是听闻,这可是个牛人,靖康元年,金军初围开封,李纲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反对钦宗迁都,团结军民,组织开封保卫战,成功击退了金军的第一次围城。
若非后来他被主和派排挤出中央政权,北宋或许不会那般迅速地走向覆灭。
“自然,李大人之名,如雷霆贯耳。”
“如此甚好。”韦暄点点头,“伯纪喜好结交天下豪杰,你二人定能意气相投。”
虽然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