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捡各自的肯定不行的,大家一起捡,到时候全部做成糖炒栗子,到时候让孩子带回家,让家里人尝尝...”
萧然给了一个建议。
大家一起捡,不管捡了多少,到时候平均分,只能是这样。
这些孩子不一样大,贡献肯定是不一样的。
萧然的提议,其他人也没有反对,都是赞同的。
其他年纪大的大儒不用管,萧然和李丽质几人负责。
这种课小孩子最喜欢,做好糖炒栗子,大儒也能尝尝。
大家都开心!
房间里面,虞世南,孔颖达还有王绩和褚亮几人吃着糖炒栗子。
“没想到,还不错。”褚亮笑了笑。
虞世南放下手里的栗子壳,目光落在院外。
几个孩子刚吃完栗子,正围着小黑追跑。
阎瑶手里还攥着半颗没吃完的栗子,却主动拉着三娘给小黑梳理毛发。
之前上课偶尔露出的蔫态,此刻全被鲜活的笑意取代。
虞世南捻了捻胡须,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往日在课堂上授课,总怕孩童坐不住、学不进,便想着多压些课业,却见他们越学越倦,连握笔的手都发沉。今日见萧小郎君这般,倒让我悟了些道理。”
孔颖达闻言点头,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虞公兄所言极是。”
“前些日子教孩子们认《诗经》,狄仁杰总爱走神,城阳公主虽坐得端正,眼神却飘着。”
“可今日从山里回来,我随口问了句‘秋实’相关的诗句,狄仁杰竟能接出‘八月剥枣,十月获稻’,连兕子公主都能指着栗子说‘这是秋实’。”
“可见他们玩得尽兴了,心才静得下来,学东西也快。”
褚亮笑着把一颗栗子递给王绩,接过话头:“我先前总觉得‘玩’是耽误课业,如今看来,是我钻了牛角尖。”
“孩子们,捡栗子时要分辨大小、数数量,选石子时要记萧小郎君说的‘光滑无棱’,这何尝不是在学?”
“比起硬灌书本里的字,这种‘在玩里学’,他们记得更牢,也更愿意学。”
“之前教阎瑶算算术,她总皱着眉,今日分栗子时,她却主动说‘要平均分,每人一样多’,这不比在纸上算‘三加二等于几’管用?”
王绩喝了口茶,慢悠悠道:“我年轻时在山中隐居,见山雀学飞,也不是整日待在巢里,总要先在枝桠间蹦跳,再试着振翅。”
“孩童求学,大抵也如此。一味强压,好比把雀儿捆在巢里,它只会怕,不会飞。”
“让他们先‘玩透了’,心里的劲儿松快了,再引着他们学,反而像雀儿愿意主动振翅——毕竟,谁会拒绝在开心之后,再学些有意思的东西呢?”
虞世南望向院外追逐嬉闹的孩子,眼神柔和了许多:“萧小郎君这‘劳逸结合’,看似简单,实则是摸透了孩童的性子。”
“往后咱们授课,或许也该改改方式——先让他们在院里跑跑、认认草木,再坐下来读书写字,说不定效果会好得多。总不能让书本把孩子们的灵气都压没了。”
孔颖达深以为然,拿起案上的书卷:“明日我便试试,先带他们去田埂上看看,再讲《小雅》里的农事诗,想必他们会听得更入神。”
“毕竟,比起纸上的‘稻’,眼前沉甸甸的粟穗,才更能让他们懂诗里的意思。”
几人相视一笑,又拿起桌上的糖炒栗子。
栗子的甜香里,似乎也掺了几分教育的新悟,暖融融的,照得人心明眼亮。
大唐之前的教育里,并非完全没有“劳逸结合”的影子。
但多局限于精英阶层的“雅趣调剂”,从未像萧然这样,把“玩”当作普通孩童启蒙的核心环节。
他的想法特别,根源在于打破了当时教育的“刻板框架”和“等级界限”。
把“顺应天性”放在了比“强灌知识”更重要的位置。
古代教育虽有“不疾不徐”的理念,但本质是为“士人君子”服务,和普通孩童无关,更谈不上“带孩子玩着学”。
孔子提出“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这里的“游于艺”是指熟练掌握礼、乐、射、御、书、数六艺,追求“从容自在”的学习状态。
但这是针对成年君子的“修养目标”,不是给孩童的启蒙方法。
当时的孩童启蒙多是“背书识字”,比如《仓颉篇》《史籀篇》,靠的是反复诵读,错了还要受罚,和“玩”完全不沾边。
汉代太学、民间私学以传授经学为主,学生要背《诗经》《尚书》等典籍。
老师靠“体罚”维持纪律,《礼记?学记》里就有“夏楚二物,收其威也”,用荆条、木条惩罚学生。
即便有少数文人提倡“轻松学习”,比如魏晋名士嵇康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也只是个人生活态度,没落实到孩童教育上。
普通人家的孩子要么不识字,要么识字就是“死记硬背”,贵族孩子的启蒙也多是“端坐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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