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低头咬唇,却被过指婚轻轻握住手。他的掌心温热而坚定,一如多年前在米兰机场接住她行李箱的那个瞬间。
“我也说几句。”过坤难得主动开口,喝了口酒,清了清嗓子,“儿子从小倔,认定的事九头牛拉不回。当初他放弃研究所的编制跑去追你,我骂他是疯子。可后来我发现,他回来之后,眼神不一样了。原来冰冷的地方有了光。”
他顿了顿,看向自么:“丫头,谢谢你没把他推走。”
自么再也忍不住,眼泪滑落。她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哽咽得发不出声。
这时,Leo突然站起身,耳朵竖起,朝院门外跑了两步,随即欢快地摇起尾巴。
门被推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年轻学徒,手里捧着一个檀木盒子。
“张师傅!”房东大婶惊喜地喊,“您亲自来了?”
老人笑了笑,声音沙哑却温和:“这么重要的事,怎能不来?”
他是镇上唯一的陨石匠人,祖辈相传的手艺,专为恋人打造“天誓之戒”。据说他曾见证过上百对夫妻在此刻下誓言,而真正能让陨石发光的,不足十对。
“准备好了吗?”他问。
过指婚点头,从怀中取出那枚银戒托。
老人打开檀木盒,里面是一块拇指大小的黑色陨石,表面布满熔蚀纹路,像是被火焰舔舐过千百遍。他用镊子夹起陨石,在烛火上微微加热,低声说:“现在,你们要同时说出心底最真的愿望,不能重复,不能虚假,更不能犹豫。”
全场静了下来。
风停了,连火锅的沸腾声都仿佛远去。
自么深吸一口气,看着过指婚的眼睛:“我希望……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放开彼此的手。”
过指婚凝视着她,声音低沉而清晰:“我希望能有无数个明天,每一个醒来,都能看见你在身边。”
话音落下的一瞬,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块陨石竟泛起一丝极淡的蓝光,如萤火般闪烁三下,随后归于沉寂。
张师傅怔了片刻,随即露出罕见的笑容:“多少年了……这是我见过第三对能让‘天誓’回应的人。”
他小心翼翼将陨石切割成两半,取其中一片,嵌入银戒托中央。那光芒虽已消失,但触感温润,仿佛蕴藏着某种生命的余温。
“成了。”他说,“这枚戒指,从此只属于你们两个人。”
过指婚接过戒指,单膝跪地,一如当年她在民政局外那样郑重。
“自么。”他唤她的名字,像唤一声宿命,“在星空之下,在故土之上,在所有见证过我们初遇的地方??我再次请求你,成为我的妻子。”
她泪流满面,用力点头:“我愿意。”
他为她戴上戒指,动作缓慢而珍重,仿佛嵌入的不只是石头,而是他们七年跋涉的灵魂印记。
众人鼓掌欢呼,Leo兴奋地绕圈奔跑,要雾甚至激动地跳上了桌子拍照。爷爷奶奶相视一笑,默默握紧了对方的手。
那一夜,没有人急着散场。酒喝完了再开新的一瓶,火锅熄了又重新点燃。大家聊着往事,讲着笑话,也说起未来的旅行计划。有人说要去冰岛看极光,有人说想骑摩托环游川藏线,而自么靠在过指婚肩上,轻声说:“下次,我们去撒哈拉吧?听说那里的星空,像倒悬的海洋。”
“好。”他应她,“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午夜时分,人群渐次离去。最后只剩下他们二人坐在院中,仰望苍穹。月亮隐入云层,唯有群星璀璨,银河横贯天际,宛如一条通往永恒的光之桥。
“你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吗?”她问。